光看了最近青柳、耿氏兩件事,我應該都攔了他的路。
言氏冒頭,也不難理解。
他需要一個人破了我的局,向他投誠的人。
言氏就是那個敢搏一搏的人。
青柳,還有青柳……
我又扭頭看向那塊玉佩。
我自詡是雌鷹般的女人,差點沒抗住。
「她信我,可我竟然沒發現,她出了青樓,卻進了魔窟……」
發財反應過來了,她震驚地看著我:「您是說……」
張大人的玉佩、張大人的臟病、張大人的太子屬官官職。
再聯想到,青柳入府不超過三個月,寧王卻頻頻帶她出門。
原以為是榮寵。
實際可能是……逼她去伺候,那些他想拉攏的大臣。
由此染上臟病,她絕望自盡。
發財要哭了:「青柳也太傻了!不就是病嗎!治就是了!那姓張的都沒死,她為什麼要死呢!」
能是為什麼?
青柳被迫墮入風月,當年人在青樓的時候,多少王公貴族想要一親芳澤尚且不得。
她以為嫁入王府是她風月路的終點。
結果比她在青樓的時候還不如!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寧王這種渣男,不會有真心。
但是我從來不會去提醒府里的女孩子們。
我以為有一些夢幻泡影,活得會更有滋味,橫豎寧王也愿意花心思哄她們。
看來我錯了,錯得離譜。
23.
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要殺他。
這不是我的選擇,而是我只有這條路可走。
為了我自己,也為了這滿府的員工。
只是要殺他,我得有一個全面的計劃。
他是皇后嫡子,我是他的正妻。
不確定他能死透,我會先死。
因此我需先忍耐,等著他先出招。
24.
隔天一大早寧王就來了。
我想他也經過了漫長的思考。
我也很冷靜,等著他先亮牌。
現在看他,坐在晨光都照不到的陰影里,好皮囊掩飾不住他面容陰郁、眼神多疑。
他看了我半晌,然后揮了揮手,一碗茶湯擺在了我桌子上。
我有些譏誚地看著他:「王爺,這又是唱哪一出?」
他說:「別裝了,霞盈,你是個聰明人。」
我想了想,為了保住良吟,我只好主動出擊。
我說:「我是有所懷疑,不然也不會對良吟下那個狠手。只是,我是有哪里讓王爺不滿意嗎?」
他慢條斯理地交叉著雙手,顯得很有耐心。
「其實本王很喜歡你。你生得貌美,能干,又得母后寵愛。可你只一個毛病,就是太聰明了。」
我笑了笑:「聰明,不好嗎?」
「若不能為本王所用,聰明便要壞事了。」
我低頭看著藥湯:「那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吧?」
寧王突然有些狂躁起來,一拍桌子:「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壞事,本王也不是容不得你!」
我不言語了。
他面無表情地道:「現在把藥喝了,本王會對外稱你病故,保留你正妻的尊位,來日榮膺你的宗族。你若是不識好歹……」
他扭頭看向門外。
他那個手下金執,正在沖我放浪地笑。
金執是個色情狂,在王府都敢四處動手動腳,被我狠狠處置過幾次。
這一刻我才知道,古代女人,若是在這深宅大院,若是被自己的丈夫針對,可以有多可怕。
我低下頭,端起藥碗,又放下。
他挑了挑眉。
我大聲道:「金執!」
金執驚疑不定地看著寧王。
寧王看著我冷笑:「王妃叫你,你進來就是。」
說完,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看著我。
金執立刻兩眼放光地進來了。
甚至,膽大包天地走到我身邊。
「王妃,小的在,有什麼吩咐?」
我笑,他也笑。
然后我直接拔下頭上的簪子,直接扎進了他的脖子里。
寧王大吃一驚:「許霞盈!」
金執捂著脖子,在地上痛苦地爬向寧王。
我端起藥碗,看著寧王:「王爺剛才是說,保我死后哀榮。既然如此,我提前要個侍衛陪葬,不過分吧?」
既然要老娘喝毒,那老娘高低要先帶走一個色情狂過過癮!
他答不答應都一樣。
反正我精準地扎中了大動脈,簪子拔出來,就是死!
寧王顯然也發現了。
他臉色陰沉地看著我,最終道:「這就是為什麼,本王絕容不下你在本王身邊!」
我微微一笑:「謬贊!」
說完我把藥碗一飲而盡。
金執捂住傷口的手終于落了下去,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25.
等吃了藥,我就跟寧王談條件。
現在我必須把我手里的籌碼選擇性地拋出,才能爭得一個緩沖的機會。
府中內務不必提,這打動不了他。
我得寵于婆母皇后,然而這又是他恨的一點。
于是我找到了另一個切入點。
「王爺不會不知道,憑著王爺的封邑,養不活這滿府的揮金如土的吧?」
他的封邑一年不過三萬石,是我嫁進來以后,拼命經營庶務,他手頭才闊綽起來。
這一點,他也知道。
他道:「一并挪了出來。」
我笑笑,低頭用帕子擦擦手上的血。
「可不是誰都行。」
寧王冷笑道:「你做那點買賣,不過也是仗著本王的名頭而已。霞盈,你還有一樣毛病,就是太自大。」
我不吭聲。
他想了想,就道:「提條件吧。
除了你的命,別的都可以提。」
說的簡直不是人話,不過我不介意。
「我屋里的人,我做主遣散,不準你們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