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后來出不來,憋死了。她也傷得很重……命是保住了,只是,人怕是要廢了。」
我氣死了,一拍桌子:「混賬東西!」
一向冷漠的良吟都忍不住問我:「王妃姐姐,這是為什麼啊?您管理王府一向規矩嚴,怎麼還會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也許她只是發泄情緒。
但聽在我耳中卻是疑點重重。
我深得皇后寵愛,治理王府恩威并施,她們都知道得罪我沒有任何好處。
言氏不是個傻的,她做這件事,權衡利弊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這時候,侍女了端了茶水過來……
我正好轉了個身,一不小心就把茶湯撞下去了。
侍女著急地收拾。
良吟突然盯著那茶碗:「等等……」
我:「?」
她走過去,蹲在地上,撿起一片還殘留茶湯的碎片仔仔細細看。
我正納悶。
這時候寧王來了。
他說:「怎麼弄得雞飛狗跳的?還不把這些碎瓷片收走。」
良吟有點不知所措,站在了一邊。
11.
我如實向我老板稟告了耿氏的事。
他表面看起來有些悵然,嘆氣:「勞王妃好好照顧她了。」
我低聲道:「這是妾分內之職。」
他又問我,言氏那邊打算如何處理。
我:「自然是按照家規處置。」
他說:「產婆的話也不可盡信。把人帶上來,本王親自問問。」
……他好奇怪!
問產婆不如問良吟啊!
我直覺這里頭不對勁。
不多會兒的功夫,發財白著臉過來了。
「娘娘,產婆死在柴房了。」
我驚了驚:「什麼?!」
這時候寧王身邊的隨從金執便笑道:「許是畏罪自盡。那就是死無對證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寧王。
寧王只是低頭喝了一口茶,就道:「既然如此,就有勞王妃再費心思了。
」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陪本王去看看耿氏吧。」
12.
耿氏在里頭哭得像貓。
明明沒什麼力氣,卻有一種聲嘶力竭的感覺。
「王爺,妾身,妾身好恨,好疼……」
寧王安慰她:「放心,王妃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我們沒有進去。
在外頭聽見這話,發財有點窩火。
「倒把什麼都推到娘娘身上……」
她生氣的點是:寧王這麼說,發落不了言氏,耿氏就會認為是我沒給她討回公道了。
我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閉嘴。
現在我在想另一件事。
我特地囑咐了,要防備產婆自戕。
她只能是他殺。
而能從我手里殺人的,整個王府只有寧王!
如果這麼說的話,能讓言氏冒著得罪我的風險下手,那也只能是因為她覺得有了更大的靠山!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那是他自己的妾室,他自己的兒子啊!
這時候,在旁邊一直靜悄悄的良吟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回過頭,看見她臉色蒼白。
「良吟?」
「她,耿姐姐,她永遠不會再得寵了,對不對?」
耿氏的身子已經毀了。
小姑娘聽著里面的疼惜安撫,又想到可怕的現實,小臉上很是割裂和驚懼。
我把她摟了摟,算是安撫。
13.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
回去之后我就覺得身上很倦。
發財推門進來,低聲道:「王爺今晚睡在良吟夫人那里,沒問上話。」
當時太匆忙,我回來之后才又想起來,良吟對我的茶湯表現出來的詫異。
我最近身體總是不舒服,平日里也沒什麼精神。
那茶湯,是寧王特地去請了宮中的太醫來,給我看了病,開的藥。
說是我疲勞過度有些陰虛,藥平時當做茶飲就好。
我剛開始喝的時候覺得確實不錯,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可喝到現在,我精神頭反而不如當初了。
我還以為是產生了耐藥性。
如今,卻不得不多想一步。
發財去問,沒想到撞上寧王也在。
我按下心頭的不安:「無妨,明天再問。」
14.
誰想,這幾天,寧王一反常態,極度寵愛良吟。
不但每天都睡在她那里,白天也把她帶在身邊。
這很不尋常。
良吟是個藥癡,她并不喜歡外出,肯定不是她自己要求的。
我開始焦慮了。
寧王很擅長利用他纏綿的愛意來控制身邊的女子。
說白了就是一種 PUA。
良吟涉世未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我以前以為他只是好色,可是我現在發現,他的愛意似乎也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他在良吟身上下功夫,那表示他絕對有鬼,給我的茶湯也有鬼。
我想不通為什麼,但是不影響我捋清楚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要害我。
15.
我正在這困境之中尋找出路。
那天夜里良吟突然穿著丫鬟的衣服,偷偷溜進了我院子里。
把我給嚇得差點大喊有刺客。
她說:「王妃!我是良吟!」
我大吃一驚:「你怎麼……」
她喃喃道:「我不想違背我自己的良心。我是個醫者,不是毒師。我想救人,而不是害人……」
我喜極而泣。
剛泣了一秒。
發財瘋了似的跑進來:「王妃,前頭說良吟夫人丟了!王爺正在大發雷霆!」
我:「……」
良吟一臉驚慌,那驚慌中又帶著清澈的蠢萌。
「啊?我被發現了嗎!」
……姑娘有正直這一個優點就夠了!
剩下的交給我!
16.
發財看到良吟嚇得要死。
立刻就開始想辦法怎麼把她弄出去。
可我不這麼想。
上次我就是慢了一步,讓產婆被弄死了。
這次我不會再犯這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