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干了眼淚。
賣力地給池穆烤起了魚。
吃飽喝足后,我帶著池穆鉆進了帳篷里。
睡覺時間,難得不會被直播。
我悠閑地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找了個地方躺好。
池穆躺在了我的右邊,我們用衣服在中間隔出了一條三八線。
不知過了多久。
我聽見池穆的呼吸聲變得平緩。
睡著了。
現在是個好機會。
我鬼鬼祟祟地舉起池穆的胳膊放到嘴邊。
剛張口,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攬進了懷里。
逼仄黑暗的帳篷里。
池穆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我的耳畔:
「又餓了?」
「吃嗎?」
「不吃別夾。」
8
我趕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訕訕一笑:
「不是哥,我剛剛夢游而已,夢游而已。」
「是嗎,你前 348 次也這麼說,鵜鶘都愛夢游嗎?」
該死。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我了。
我認識池穆兩年。
在他從一只平平無奇的小水豚,一躍成為知名影帝這段時間里。
我每天都廢寢忘食地思考水豚到底是什麼味道的!
這種不能一口吃掉的生物!
又不能拿刀切成小塊的,真是太討厭了。
還有!
明明我們都是一個動物園出來的。
為什麼池穆這麼火,我這麼糊!
系統常常「激勵」我:
【看看人家卡皮巴拉現在多火,池穆出道一個月,就有幾十萬的粉絲了,年紀輕輕就拿下了永久人類卡!你們鵜鶘什麼時候能上桌吃飯?】
想到這。
我越想越氣,扯住池穆的衣服:
「阿嚏!」
「好冷,把你衣服脫了給我穿!」
這里沒有攝影機。
我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然而。
池穆比我想得還要「老實本分」。
他松開我,麻溜地脫下了外套,手里的動作不停,繼續解著自己的襯衣:
「我能留條褲子嗎?」
「如果你要的話,我也可以……」
我趕緊按住他的手:
「不要!」
「夠了,謝謝你。」
9
次日清早,我頂著兩個幽怨的黑眼圈被吵醒了。
米憐兒自作主張地掀開我的帳篷,讓無人機攝影能清晰地拍到我。
我的衣服褲子還沒干,全身上下只套了件池穆的外套。
還好我反應快,拿過池穆的背包擋住大腿,才沒有走光。
米憐兒定睛一看,捂住嘴大叫:
「郁嘉嘉,你怎麼穿池穆的外套呀。」
「男女有別,你這是不是太越界啦?」
彈幕不停滾動:
【一大早就給我開屏暴擊!來人!給我查郁嘉嘉的住址,我要給她寄刀片!】
【真心碎了,她昨晚死纏爛打地要跟池老師一個帳篷,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啊?】
【我現在算是發現了,現在的網友包變臉的,難道不是昨晚池穆自己主動要陪郁嘉嘉的嗎?而且郁嘉嘉單挑三條鱷魚的時候,你們不是還把人家夸上了天,怎麼,一夜睡醒失憶了?】
【你們先別罵了,我覺得你們的國民白月光米憐兒是綠茶啊,都是女生,她上來就揭人家帳篷,這包綠茶的。】
「哎呀,man!在干什麼!」
歐陽堯嚼著口香糖,站在米憐兒身邊,百無聊賴地做蒼蠅搓手狀:
「真是有一點無語,就是,嗯……怎麼會有人這麼不知廉恥呢?」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顛倒眾生的妓女嗎……」
「啊——」
歐陽堯的話還沒說完。
就挨了一拳。
池穆在湖邊洗了把臉回來,劉海還在滴水。
他一米九的身高,讓一米六五的歐陽堯只能抬起頭看他。
「你……他……」
「你……媽……有病……是不是?」
歐陽堯連說了好幾句臟話。
池穆面無表情地扯住歐陽堯后頸的衣服,將他拽到湖邊,一個肘擊壓彎了他的背。
歐陽堯的臉埋進了水里。
跟魚似的開始吐泡泡。
「池老師……咕嚕嚕……我錯了……咕嚕嚕……你先松開我……咕嚕嚕行嗎?」
昨晚那只被我揍了一頓的鱷魚,期待地探出頭來,用眼神詢問我:
【這是要給我投喂食物了嗎?】
「池老師,您別激動,注意下形象,這是直播,歐陽老師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米憐兒想去拉池穆的胳膊,卻被池穆躲開了。
池穆向坐在岸邊驚魂未定的歐陽堯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連多余的目光都沒給米憐兒。
他朝我走來,替我拉上了帳篷拉鏈:
「安心換衣服,我守著。」
我感動地點頭,在換衣服的空隙,順手看了看直播間里的風向。
意外的是,彈幕都沒有罵池穆,反而是:
【池哥干得漂亮!我早就看那個歐陽堯不順眼了,天天開黃腔,張口閉口就是辱女的字眼,真是把低俗當潮流了是吧?】
【這個米憐兒是真的有點那啥啊,還說歐陽堯是開玩笑的,她是不是真覺得歐陽堯很帥啊?】
【郁嘉嘉在干嘛呢,趕緊換好衣服出來斗鱷魚!昨天晚上沒看夠,今天還想看!】
10
我換好衣服出來后。
米憐兒和歐陽堯已經灰溜溜地離開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覺得這樣也好,接下來的幾天如果分組各過各的,估計也不會出現別的岔子了。
結果。
我和池穆出門收集今日的食材回來,就哐哐打臉了。
七只老鷹在我們的帳篷上盤旋。
其中兩只更是用利爪狠狠地撕扯我們的帳篷。
我眼睜睜地看著十秒內,我們的庇護所,就只剩四根鋼筋,和破破爛爛的塑料殘骸了。
老鷹似乎覺得解氣了,又盤旋了幾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