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概貴妃良心發現,好心地給我準備了鐵凳子。
蘇妃說怕我受不住,不如將雙腿固定住。
我很想安慰她兩句,別說剁我腿了,就是剁我頭,疼的也是暴君。
但看著她雙眼紅彤彤的,怕她難過,我還是不忍拒絕她的好意,便躺在鐵凳上老老實實地等著鋸腿。
行刑的還是之前的兩個侍衛,他們一邊磨刀霍霍一邊頗為同情地看著我。
甚至小聲嘀咕起來。
「咱們殺了這麼多人,還是頭一次折磨一小姑娘。」
「嗐,殺人還分男女呢,管她小姑娘大姑娘,得罪了主子,都做不成活姑娘。」
「也是,小姑娘,你也別怪我們,這會兒死了,總比以后日日受折磨強,冤有頭債有主,將來您要是不甘心,做鬼也去找您該報仇的人。」
我體貼地「嗯」了一聲:「兩位大哥放心。」
那邊貴妃似乎失了耐心,一聲令下,侍衛手起刀落,眼看我就要雙腿分家。
正這時,宮門突然被撞開。
幾日不見的暴君頂著腫成豬頭的大臉疾馳而來。
他利落下馬,腿一軟跌到地上,又氣沖沖起身,一把將我扯起來,發瘋道:
「砍她!你現在就砍她!有孤給你撐腰,你現在立馬砍死她!」
17
暴君發了好大的火。
那兩個磨刀的侍衛手都來不及落下,就身首分離。
貴妃被暴君禁足三個月,蘇妃也受了連累,被一同禁足。
處罰完,暴君又覺得不夠,下旨餓她們三日。
午后,我同暴君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看到他疼得齜牙咧嘴,好心地湊上去給他舔了舔。
暴君身子僵了僵,然后掐住我的腰將我抱到他腿上。
「別說,還挺止疼。」
那是,我們西狍子,別的優點沒有,一是好養活,二是能治病。
就我這唾液,別說這點小傷,就是從前在山頭上,大白虎讓人射了一箭,我舔幾口,它都跟沒事虎一樣。
要不它老愛撲我呢。
暴君似乎又發現了我的用處,很是開心地拍了拍我的頭,語重心長道:
「吞吞啊,幾日不見,是不是知道孤的好處了?」
我點點頭:「我以后再也不說你是暴君了,你還是好生護著我吧。」
暴君滿意地拍拍我的小臉,摟著我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
18
暴君一回朝,前朝又舊事重提。
無非就是暴君不立后就罷了,總得寵幸后宮的娘娘們吧?
娘娘們都是各大家族精挑細選上來的金枝玉葉,外人求都求不到,總不能都一個個擺在后宮吃灰吧。
在多方壓力之下,暴君準備今晚隨機臨幸。
晚上,我歪在暴君身上睡得口水直流。
李勝端了個盤子上來讓暴君掀牌子。
暴君隨手掀了一個,上面寫著貴妃。
「這個不算,貴妃正禁足呢。」
李勝無奈,暴君又掀了一個,還是貴妃。
這就有點意思了,李勝嚇得臉都白了。
「王上,奴才不知道,這牌子是下邊直接呈上來的。」
暴君隨手又掀了幾個,無一例外全是貴妃。
他也不惱,將牌子丟到一邊,好脾氣道:
「那就貴妃吧。」
19
暴君去跟貴妃睡覺了。
臨走之前,問我一句:
「你想孤去嗎?」
我抱著個冰鎮大西瓜饞得口水直流。
「你去了,我就能自己吃一整個西瓜。」
暴君嘴角抽了抽,一甩袖子,走了。
我很樂觀,可檀奴有點不開心。
她坐在床邊唉聲嘆氣,還不忘拿個巨大的蒲扇給我扇風解暑。
「看眼下這情況,后宮里最有可能做皇后的,便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不喜歡姑娘,雖然王上護著姑娘,可越是這樣,貴妃娘娘越是要鏟除姑娘。姑娘以后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想不了這麼多,頭鉆進西瓜里,吃得滿臉甜滋滋的。
「唉,姑娘這傻性兒,在這宮里,難過嘍。」
「奴婢從前屋里有個長得頂頂漂亮的小丫頭,她不過在王上面前走了一遭,替王上打了一會兒扇兒,就被貴妃絞斷雙手,丟給了太監,被活活作踐死。王上這般寵愛姑娘,將來若是落在貴妃手上,怕是渣都不剩。」
檀奴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見我也沒心思聽,擰了帕子給我擦了擦臉,便伺候我睡了。
20
我是半夜被熱醒的。
身邊有個滾燙的火爐,熱得我渾身難受,又有些喘不開氣,像是要被溺死在水中的魚。
身上被巨石壓頂,想翻身又被狠狠壓下來。
我氣鼓鼓地咬了一口身上的巨石,牙不疼,卻聽到暴君悶哼一聲。
「慢吞吞,你整日吃草,牙怎麼這麼尖!」
聽到暴君的聲音,我迷迷瞪瞪睜開眼睛。
他紅著臉挑開我的衣裳,一本正經地同我講利害關系。
「孤中了藥,如果不同你睡,今晚就會暴斃。宮里這麼多好吃的好喝的,還有你喜歡的檀奴,你舍不得是不是?咱們睡一覺,明兒個都好好的,成不成?」
我歪著頭看他,感覺到身上涼颼颼的。
暴君的手很大,捏了捏我腰間的軟肉,聲音都粗重了。
「吃這麼多,還挺細。」
手又往上摸索了一番,握住鼓起的山丘,感嘆道,「原來都長這兒了。
」
燈火清幽,外頭有風聲,被窗戶隔絕之后,像是風雨飄搖中的一處孤島,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