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歷史上第一位女帝。
每日處理朝政,勤勤懇懇。
趙國太子要求和親。
朕考慮西北苦寒,公主們身子弱,禁不住折騰,于是派了個皇子過去。
什麼?
群臣強烈勸阻?
朕怒了:誰說男子就不能和親的?
什麼?
趙國太子要攻打周國?
朕興奮搓手:正好試試朕新研制的炮筒。
朕本只是隨便當當。
卻未曾想,竟成為千古第一女帝。
1
早晨雞還沒起床,朕就要上朝。
朕一邊由太監給朕穿衣洗漱,一邊想:前朝那群新臣天天嚷嚷著變革變革,依朕看,最該變革的就是這上朝的作息。
朕整理完畢,剛踏出養心殿。
便聽見外頭一陣鬼哭狼嚎。
是三皇子。
朕即位這半月里,他每日都要來朕殿前哭嚎。
說來說去,左右不過是那幾句——
「歷來只有男子稱帝,你一介女子,怎堪當大任?」
「荒謬,實在是荒謬至極,我要求重新選舉皇帝,我大周國絕不能亡在一個女子的手里!」
果然,朕剛走過去,便聽見他加大嗓門道:「周頌,自古男子為尊,女子為卑,周國若是亡在你手里,豈不要被后人貽笑萬年?!」
朕昨夜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火鍋。
因此心情好。
便停下腳步,同他戲謔道:「那也沒辦法,誰叫朕叫周頌,而你叫周松昱呢?」
若非先皇死前,瞪著死魚眼,聲嘶力竭地喊出那聲:
「朕將皇位傳給,傳給,周……周 song……」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他的嗓門,這輩子沒這麼大過。
因此殿內殿外守著的所有皇妃臣子都聽見了。
眾人仍在愣怔之際。
我母妃湘貴妃突然大喊:「皇上的意思是,將皇位傳給我兒周頌。
」
群臣面露便秘之色,猶如吞吃蒼蠅。
他們都知道,父皇未說完的名字,應當是「周松昱」。
他們都知道,但他們都不太好說。
因為先皇是出了名的口吃。
誰若敢提,那就是大不敬。
2
其實朕上位,也沒什麼不好的。
比如底下吵吵嚷嚷的群臣。
自以為朕是個女人,便好拿捏朕。
朕從一堆每日問安朕「吃了嗎,吃得好嗎」「睡了嗎,睡得好嗎」「臣的兒子孔武有力,皇上您感興趣嗎」的奏折中,挑出一份兒還算得上是大事的,對前些日子剛從趙國回來的使臣問道:「趙國具體是怎麼說的?」
使臣拱了拱手:「回稟皇上,與趙國和親是先皇在時所定下的,趙國先前看在先皇身體欠佳的份兒上,延緩了數日。如今知曉您即位,趙國那邊派使臣催促了好幾次,依您看,派哪位公主去趙國和親比較合適?」
朕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問他:「周國如今就兩位公主,明德公主十三歲,明皓公主十一歲,趙國是打算戀童啊?」
其實按照原本發展,該去趙國和親的是我。
先皇成日只知道流連于江南溫柔鄉,欣賞大型煙花秀,重文輕武,克扣軍餉拿來修建行宮。
導致軍營里的士兵們,個個羸弱得跟小雞仔似的。
而趙國地處西北,兵力強盛。
前年才開戰半年,周國就損失了十六座城池,還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條約。
先皇對此不屑一顧。
丟城嘛,反正被殺的多是老弱婦孺,無所謂;
賠錢嘛,大不了明年增加賦稅,他照樣富足瀟灑;
和親嘛,正好大公主年滿十六,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嫁誰不是嫁?
使臣聽了朕的話,一臉憋悶:「可條約已然簽訂,若不送公主過去,趙國怕是要發怒。」
「西北苦寒,那般惡劣的環境,明德和明皓如此嬌嫩,怎麼受得住?」
使臣見朕開始認真考慮,不禁面露希冀:「那依皇上您的意思,不若從世家貴女中選一人?」
底下的朝臣們聞言,紛紛提起了一口氣。
下一秒,朕斬釘截鐵搖頭:「不妥。」
朝臣們又悄悄松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舒出去。
又聽朕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既然公主受不住,那便派皇子去和親好了。正巧朕這半月日日都能聽見三皇子的嚎叫,朕觀他嗓門嘹亮,想來龍精虎猛,是和親的不二人選。」
眾臣子:「……」
3
三皇子的舅舅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皇上,您在開什麼玩笑?是趙國太子要與咱們周國和親,三皇子可是男子啊!」
朕懶洋洋道:「男子又如何,趙國律例男子不能與男子成婚?」
「那倒沒有。」
「周國呢?」
「倒也沒有。」
「朕看的春宮圖中,也有男男的類型啊。」
「皇上您還小,少看些不健康的書籍。」
「朕小,那明德和明皓就大了?不能看不健康之書,難道就可以行不健康之事?」
三兩句話,將群臣戧得啞口無言。
他們倒是有一堆話可以反駁朕。
可若要在這般肅穆的朝堂上,與朕討論什麼「男男女女嗯嗯啊啊」的事,未免有些過于驚世駭俗……
他們不說話,但朕可是有話要說。
「依朕看,三皇子和親倒是最佳人選。一來三皇子成日在養心殿門口嚷嚷著什麼男尊女卑,他這般瞧不起女子,想來以后也不大愿意跟女人成親,嫁給那趙國太子不是正合他的意?二來你們這群男人不是成日說著什麼家國大義、保家衛國嗎,前年十六座城池沒有守住,如今和個親怎麼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