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嘴里發出壓低的吼叫。
「疼嗎?」
我對他道,「抱歉,沒有麻藥,但你的傷口需要盡快處理。」
他的睫毛顫了幾下,濕潤的皮毛隨著呼吸起伏。
「……不疼,沒感覺。」
我沒說話,只是將手里的動作放得更輕。
因為常年做外科手術,我的手很穩,動作也快。
大約二十分鐘后,我將黑狼的傷口包扎好。
「我去買點止疼藥和抗生素。」
再次回到家里時。
可能是因為剛做完手術的原因。
沙發上的黑狼疲憊極了,胸膛呼吸起伏,已然熟睡。
我拿出抗生素,端起水杯,打算把他叫醒吃藥。
可還沒走幾步。
突然就有什麼東西,猛然纏上了我的脖頸,不斷用力收縮。
水杯「砰」地掉落在地。
「你要給他吃什麼?」
說話的聲音質感清冷。
我一扭頭,對上一雙淡紅色的瞳孔。
是布魯克王蛇。
他醒了。
4
我被王蛇挾制,喉嚨有些喘不上氣。
可我手里卻毫不含糊,不斷摸索著。
最后,用力捏住蛇的七寸!
王蛇陡然失力,猛地垂落。
我劇烈地咳了幾聲,抓起蛇身,拿在手里晃蕩。
「滿身的傷,還想絞殺我?」
我戳了戳他腹部染血的紗布。
「費了老半天勁包扎的,你可千萬別再亂動了啊。」
聽到我的話,王蛇直立起上半身。
那雙淡紅色的豆豆眼,探究地看向我。
「……我的傷口,是你包扎的?」
我點了點頭。
「是我。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把藥吃了吧。」
為了表明我沒有惡意,我還特意把藥盒放在他面前。
「這是抗生素,預防感染的。」
我剝開三粒藥,放到茶幾上。
接下來,我開窗通風,打掃整個房間,將地上黏膩的鮮血,一點一點拖洗干凈。
偶爾,我會去看一眼獸人們有沒有亂動,傷口有沒有撕裂。
在我做這些事的時候,王蛇一直在注視著我。
傍晚。
夕陽的金光灑進客廳,房內窗明幾凈。
我將煮好的粥端到餐桌,無意間和王蛇對視了一眼。
我順口問他。
「吃飯嗎?我幫你們也盛了粥。」
印象里,獸人只有在受傷極度虛弱的情況下才會恢復獸形,其他時間都是人形,也能夠吃人類的食物。
以往原主不會在獸人身上花多余的錢,給他們喂的,都是最便宜的營養劑。
王蛇一路游弋到餐椅上。
他看了看餐桌上的飯菜,又看了看我。
就在這時。
沙發上響起一道諷刺的聲音。
「你做的飯,我們有幾條命敢吃啊?」
客廳內,憑空出現了一個英俊精致的金發少年。
他胳膊處,是我剛才親手纏上的紗布。
他的下半身穿著工裝褲,上半身渾然赤裸,露出形狀清晰的肌肉線條,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嗤笑道:
「江眠,現在又換什麼把戲了?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感動我們吧?」
漆黑的雙眼直視著我,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下一秒。
他端起我熬了一個小時的粥,淅淅瀝瀝地倒在了我身上。
「還吃什麼?我只要看到你,就惡心想吐。」
5
粥水打濕了我的圍裙。
玄鳳鳥站在我面前,冷笑道。
「你才燒了我的翅膀,現在又假惺惺給我們做飯,誰會信?
「說實話,你又想怎麼折磨我們?」
黑狼和王蛇聞言,沉默不語地看過來。
房間安靜,落針可聞。
地上灑落的湯湯水水,無聲地流淌著。
不知過了多久。
我松開緊握的拳頭,高抬手臂。
玄鳳鳥的余光,看見我的手掌。
他的瞳孔一縮,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但神情依然譏諷。
「打啊!江眠,說實話,還是你打人的樣子更順眼一點!」
可他等了片刻。
卻沒有等來任何暴力的對待。
……我只是解開了脖子上圍裙的拉繩,將還流著粥水的圍裙扔到地上。
玄鳳看清我的動作,神情近乎錯愕。
我開口道。
「玄鳳,你不想吃飯可以不吃,但你把晚飯全倒了,我吃什麼?
「還有,臟了的圍裙和地板,你一會兒收拾干凈。」
說完,我便甩下他們幾人,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握住門把手。
身后,三人的目光如芒在背。
我頓了一下,低聲道。
「……我沒有裝。以后,我不會再傷害你們了。
「等你們的傷口恢復,我就帶你們去獸人管理局,解除奴隸契約。」
6
剛回到房間,光腦就震動了下。
打開一看。
是信用卡逾期欠款提醒。
原主雖然是富二代,但因為多次陷害姐姐,早就被父母趕出了家門。
她今年剛大學畢業,沒有工作,又揮霍無度,很快就花完了所有存款。
也就是說。
我得趕緊想辦法賺錢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獸人們的房間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我昨天的話起了作用。
他們都在,沒有像原書一樣選擇逃跑。
算了。
既然沒跑,那就繼續養著吧。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的生活里,我逐漸了解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既有普通動物,也有獸人。
但獸人卻被視為混血雜種,生來低賤,被當作廉價的奴隸販賣。
有人將獸人買回來,當寵物養。
但大部分人,養的還是貓貓狗狗那樣的普通動物。
于是,我決定重拾老本行,當一名寵物醫生。
我先是考了這個世界的獸醫資格證,又應聘了樓下的社區寵物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