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會努力,成為配上您的人。」
他像個虔誠的信徒,在我這個新神面前莊重地許下誓言。
幾米外的徐思柔白了臉。
但賀垣璧面前的我,卻只想著,怎麼任務還沒完成。
15.
賀垣璧顯露的才干驚艷了整個朝堂。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得一步一步地升。
但江煜不同。
他為官三載,雖在蟄伏,但政績卻十分突出,皇兄早就想將他提上來了。
于是在他成為禮部侍郎后,他來尋我。
我本不想見他,但往事掠上心頭。
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揚眉吐氣一下子。
江煜見到我時沒有意外的神色,好似只要他愿意,隨時便能招招手將我換來似的。
他與我并肩走著,也不說話,側臉俊朗凌厲,眼神卻溫和帶笑。
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怎麼反駁你,怎麼羞辱你!
走了一炷香,江煜帶我進了京中手藝最好的首飾店。
我一眼便看到了擺在正中的石榴花樣式的珠釵。
我鐘愛石榴花多年,此物實在別致巧妙。
店主卻有些為難,直說此物為私人定制,手藝最好的師傅半年才將此物按照圖紙做出。
可惜那珠釵的主人卻遲遲未來取,店主不忍珠釵蒙塵,便放在店內供人觀賞。
至如今,已半年了。
我便遺憾道:「既如此,那便算了。」
江煜卻突然道:「老板,你取給她吧。」
「我原便是做給她的。」
我拿著珠釵好長時間沒回過神。
「這珠釵,是你半年前去做來送我的?」
江煜神色淡淡:「是。」
他又在路邊買下一盒炒栗子,將殼剝開后遞給我:「我記得你最愛吃的是這家。」
我沒接,只問他:「既然半年前便做好了,為什麼如今才給我?」
他也不生氣,放在盒中,繼續剝下一顆:「周棠,你我相識那年,我剛得了狀元,卻未得重用,做的不過是芝麻小官。」
他唇張了張,想說什麼,但最終卻只抿唇笑道:「周棠,我只是以為你不會走。」
笑死,我腿又不是斷了。
我不僅走,我還直接跑。
江煜將全部剝好的栗子遞給我:「很久前,我就想為你剝栗子了。」
我仍是不接,他便苦笑道:「周棠,不要生氣了。」
「是我有錯。」
「我們從頭來過。」
我突然打斷他:「不要喚我的名。」
「以前準你喚我名,你從來都是疏離喚我公主。」
「如今你沒資格喚我的名了。」
我抬頭看向他蒼白的臉:「江煜,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不是生氣,而是不愛你了呢?」
「江煜,是你錯過我了。」
江煜寒星似的眸子驀然發紅,他將我突然拉到拐角處的無人小巷,將我抵在墻上:「周棠,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你前一日還在撩撥我,怎麼能轉身就去愛別人?!」
「周棠,你只可以愛我一個。」
「只可以愛我一個。」
但我只是靜靜地,冷冷地,看著他。
江煜眼里的光慢慢黯淡,松開箍住我的手,眼卻愈發地紅了:「所以,周棠,我是真的找不回你了嗎?」
我輕聲道:「是。」
我不再看他,轉身出了巷子,正好看到賀垣璧焦急地尋我。
我對他招招手,他便飛似的奔了過來。
他跑得氣喘吁吁,我正想笑他兩句,他卻一把將我抱入了懷里。
我聽到他顫著聲音:「周棠,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
「你跟他一同出門,一起去買首飾,他還給你剝栗子吃……」
我將手中栗子遞給他:「我沒吃,我可一個都沒吃,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
他接過栗子,毫不猶豫將栗子全部倒在了地上。
又想到似乎有些不道德,又撒了一把銅錢在地上。
……一些迷惑行為。
見他神色平靜了些,我笑著看他:「賀垣璧,你跟蹤我?」
他摸了摸鼻子,耳尖又飛速地紅起來:「我是辦公正好路過公主府門口,便見你與他出府了。」
「辦什麼公務需要經過公主府門口啊?」
「……」
「嗯?」
「……」
「你說啊。」
「……周棠,我喜歡你。」
我笑得肆意,余光瞥見江煜遠遠地站在巷子口。
目光晦暗不明。
16.
第二日,江煜求皇兄為他賜婚。
與我的婚。
賀垣璧也請了婚。
皇兄將我召進了宮中,悄悄問我,要不要兩個都收了。
我:謝謝但是不必了。
我與賀垣璧婚期定下那一日,徐思柔來求見我。
她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面色堅毅勇敢:「公主,求您幫我。」
我皺眉道:「還有一個月,你再等等,我真的要完事了。」
她卻不應:「公主,求您,開設女子學堂,讓女子做官。」
「您說女子要爭權,要奪利,情愛不過是下乘。」
「那我求您,給我們一個爭權奪利的機會。」
那天,我沉默良久,最后嘆息一聲道:「好。」
來吧,讓我也同你們一起流血吧。
誰讓我也是女子呢。
我還有一個月時間,本以為此事即便有皇兄的支持,運轉起來還是有些困難。
但賀家與江煜的支持,將大多麻煩都消弭了。
徐思柔是專管女子學堂的女官。
她穿上官服那日,熱淚盈眶,見著我便又要下跪磕頭。
我連忙將她扶起。
她道:「公主,若不是沒有選擇,誰會愿意一生只囤于情愛呢。」
話音未落,她又擦干眼淚:「但今后不一樣了,公主。
」
徐思柔其實不算聰明。
但她可貴。
17.
我與賀垣璧成婚前一日,江煜不知如何偷偷進了我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