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看著我,眼神淡淡。
「敢回來了?」
我硬著頭皮扯住他暗紫色的衣袍,小心順毛:「您是孩子的爹, 我不回來, 還能去哪兒?」
「你最好是!」
由著裴旭好一頓揉搓之后, 他說話終于不陰陽怪氣了。
將我抱在懷里, 好聲好氣的同我商量:「錢多多,咱們成婚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 推辭了一下:「是不是太快了?」
裴敘摸摸我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
「再拖, 這個可就瞞不住了。」
這倒也是。
我嘆口氣:「藺太醫的醫術不太行, 打胎藥喝了那麼多, 是一點效果沒有!」
裴敘哼笑:「你覺得他敢給你開打胎藥嗎?」???
我驚坐而起,將裴敘壓在身下,連尊稱都顧不上了。
「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還有,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真太監的?」」
「那是保胎藥。你身子弱, 要不是那幾副藥,長公主罰你那次, 別說孩子, 你自己都兇多吉少。」
裴敘將我往上撈了撈, 從枕下摸出一枚玉墜替我帶上。
「我自然是除夕那晚發現的, 本想第二天好好跟你說, 可你跑了,還假裝無事發生,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所以你就威脅我, 還要教我死字怎麼寫……等等!」
23.
我突然發現一個嚴重問題。
「你是說,那晚你親我之前,并不知道我是個姑娘?」
「那你還親?」
「要我真是個太監呢?」
裴敘摁住炸毛的我, 輕輕落下一吻。
「本座不早就說了嗎?你要真是個太監,本座就與你斷個袖。」
「錢多多,我心悅你,無論身份性別。」
我和裴敘的婚禮一切從簡。
我們都沒有親人,也不在乎排場。
若不是福、祿、壽、喜四個鬧著要喝喜酒,我甚至想連席面都省了。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哦對,裴敘辭官了, 我更舍不得銀子了。
新帝一心想把長公主嫁給裴敘,聽聞裴敘私自成婚后,發了好大的脾氣。
裴敘半步不退,直接請辭。
言家沉冤得雪,他早已無意于官場的爾虞我詐。
我雖表面上拍手稱快, 其實內里憂心忡忡——
皇帝會不會翻臉?裴敘會不會有危險?
以后拿什麼養家糊口?我攢的這點銀子能用多久?
愁的我寢食難安, 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覺得是狗皇帝不安好心。
裴敘看在眼里, 卻什麼都沒說。
成婚第二天, 他一早就帶我去了碼頭。
揚帆南下,直奔江南。
奢華大船內,裴敘避開福、祿、壽、喜,半跪在榻前上交私房錢。
我看著那一沓沓銀票地契, 誠心建議:「要不,咱倆換換,你叫錢多多吧?」
裴敘合起匣子,放到我的手里。
「不用換, 我的就是你的。」
孕期易感,我哭的稀里嘩啦。
「你怎麼這麼好?就算你真是斷袖,我也值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