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管系統,而是呆滯地望向林寂。
「比賽……我一定要去嗎?」
「御獸宗內門弟子皆要參加,事關宗門榮譽,除非你不是我的靈獸。」
御獸大陸的本命契約,非死不得解。
他這句話很簡單,我要麼死,要麼參賽。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然后努力爬到林寂身上,伸出褐色爪爪,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什麼都不會。
「比賽,靠你了。」
10
不知不覺,一月之期已至。
臨行前,幾乎全宗門的靈獸都來給我送行。
靈獸們排著隊,一個個跟我告別。
疊高高常勝將軍水靈龜,送我一塊幾百年前蛻下的龜殼,據說堅硬無比,水火不侵。
八卦小分隊隊長青鸞,送了我兩根火焰般明耀的尾羽,說是可以千里傳音,發送求救信號。
還有擬音蛇,赤焰蟻,螢鹿,昏睡羊……
不得不說,靈獸們都很熱情。
送別禮物多得像要把我送走……
「御獸大賽萬分兇險,你可千萬要小心。」
「保重!」
「卡皮巴拉,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這邊,我和靈獸們依依惜別。
那邊,林寂冷著臉,幫我把堆成小山的禮物,一件一件收入自己納戒。
收完,他便將我拎起,丟到劍上,冷酷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上路了。」
說完,劍「唰」一下起飛了。
快得我沒反應過來還保留著揮手的姿勢,靈獸們就已遠得成了看不清的殘影。
我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像平時趴在水靈龜殼上取涼一樣,趴在冰涼的劍鞘上……
可是不管怎麼趴,都沒在御獸宗舒服。
特別是,高空的風,凜冽如刀剮。
沒了白鷺兄羽翼庇護,我只能把自己團成犰狳。
趕路總是枯燥無味的。
幸好還有系統在腦海里替我刷視頻。
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比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比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卡皮巴拉~)
一道男聲突然冷冷響起:「你的獸緣還不錯。」
我還在這邊卡↘皮↗巴↗拉↘
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林寂說話了。
我抬頭呆滯地望著他,不知為啥,從他站得筆挺的背影,突然腦補出一句話——
不像我,人緣極差。
11
人緣極差的林寂,沒跟御獸宗大部隊一起出發,而是選擇獨自御劍飛行。
出發前,好不容易有個小師弟來給他送行。
他還冷著一張臭臉,致命三連,狠狠制裁對方。
「御獸之術可有進步?
「宗門大比拿了第幾名?
「近來修煉可曾懈怠?」
年幼的小師弟笑著來,哭著走。
只剩林寂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許久,他長嘆了一口氣,又扳回了一張冷臉,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想到這,我突然福至心靈——
也許林寂并不是生性孤僻,喜歡獨來獨往,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跟人正常相處?
越想,越覺得我真相了。
畢竟這位少年,大多時候情商都低得可憐。
我不禁想起原著林寂眾叛親離的下場,他沒朋友應該占了很重要一部分原因。
于是,我做了個重要的決定——
林寂不許寂!
他自閉,沒關系。
我是卡皮巴拉,靈獸界的交際花。
只是沒想到,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御獸大陸的物種歧視。
12
兩日后,御獸大賽現場人聲鼎沸。
主持比賽的長老宣布,離入場截止時間,還有一刻鐘。
我和林寂姍姍來遲。
沒辦法,他是個路癡,我們迷了十幾次路,能到就很不錯了。
飛劍降落瞬間,全場目光都匯聚到林寂身上。
不屑的,嗤笑的,奚落的,看好戲的……
「我還以為他不敢來了。」
「要是我契約了一只這樣的靈獸,那麼我肯定不會出來丟人。」
「林寂,這就是你契約的老鼠?養得膘肥體美,可見下了一番好功夫,這等天賦,不愧是傳說中的御獸宗第一天才。」
「好大的架子,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肯到場,他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林寂嗎?真是跳梁小丑故弄玄虛……」
我騎在林寂的肩膀上,幾乎不忍心看他。
可他卻挺直脊梁,路過了旁人的嗤笑,一步步朝登記處工作人員走去。
「御獸宗,林寂報到。」
所有嘲笑奚落,皆如風穿過,片葉不沾身。
兩年多的劍體雙修生活,終把他不可一世的少年意氣,打磨得利劍無鋒。
登記處工作人員,接過他的身份銘牌,記錄信息,只是筆尖落到靈獸信息時,犯了難。
「恕我才疏學淺,實在認不出林少宗主的靈獸是何等靈獸。」
修行之人,個個耳聰目慧。
這個問題,在場各位都很好奇,紛紛傾耳細聽。
就連端坐在人群最上方的白胡子老頭,也都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
林寂召喚我有多聲勢浩大,整個修仙界都知道。
雖然我各方面看起來都平平無奇,可萬一呢?
面對眾人的目光,林寂面不改色。
就在他開口之前,我搶先一步,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我是卡皮巴拉。」
剛說完,周圍有人笑了出聲。
「什麼卡皮巴拉?我還稀里嘩啦呢……」
「真怪!真埋汰!」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我淡定補充:「也是這世上唯一一只,卡皮巴拉。」
打臉而已,誰不會。
13
話語落地,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