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進之悄悄跟我說:「我感覺我平常重點教他的不是這些。」
我安慰道:「不管怎麼說, 還是很有做好皇帝的潛質的。」
嘉祥送來幾扇緙絲屏風,
屏風上暗戳戳地繡了些「曾經滄海難為水」之類的詩, 默默向沈進之告白。
非常符合她的作風。
我大手一揮, 昂貴的緙絲剪下來當繡品, 屏風砍了拿去當柴火。
氣的嘉祥給我寫了三封信罵人。
我跟沈進之成婚的第三個月,太子成婚了。
我拿著拜帖感慨:「好巧, 那日嘉祥也成婚。」
沈進之默默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倆就是一對。」
啊?
我:「這不算近親成婚嗎。」
沈進之耐心解釋:「昭寧長公主是皇上的義妹, 并不沾親。」
我哦了一聲, 感慨世事真是無常。
太子成婚那日, 嘉祥指名要我當梳頭人,送她出嫁。
新娘子鳳冠霞帔,容色艷麗。
「其實我早就知道進之哥哥喜歡你了,他看你的眼神跟別人都不一樣。」
嘉祥正對著鏡子, 任我幫她擺弄頭飾。
「還有賽馬會那次,我才沒有想給你寫拜帖呢。是他擔心找不到你人,才讓我來嚇唬你的。」
見我沒回復,她轉頭:「喂,你怎麼不理我?」
我道:「你再動一下的話,等一下就得頂著個歪頭出門做新娘了。」
她趕緊乖乖坐正,嘴上卻止不住抱怨:「真不知道進之哥哥喜歡你什麼。」
我笑:「他人就在外面, 不如你去問他?」
嘉祥噘著嘴:「算了。
「還有,那個屏風,我當時是想氣氣你。自己做了新娘, 才知道這麼做多不合適。」
我佯裝詫異:「嘉祥郡主還有長大的一天呢。」
她拔高聲音:「薛早早, 我是在跟你道歉!」
「好了好了, 我接受了。」
我哄著她,插進最后一根金釵, 妝面就算完成了。
「可以了,讓他們看看新娘子有多漂亮。」
嘉祥突然轉頭看我:「薛早早, 雖然我嫁不了最喜歡的人, 但我要坐上最尊貴的位置。」
她咬著唇:「你跟進之……你跟沈進之, 必須白頭到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好好好。」
我牽過這位刁蠻小郡主的手,將她交到了娘家人的手上。
雖然過往坎坷, 但她終將迎向自己的幸福。
我推開門出去,沈進之擠在迎親的隊伍里,使勁地向我揮手。
這是我的幸福。
我也在向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