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嗚嗚嗚,封筆了,以后再也不寫了。
……
后來某一天,我整理書房,突然在一個落灰的匣子里找到了我十年前未寫完的話本子。
我隨手翻了幾頁,卻在書的最后發現一行小字。
【我這一生,天性涼薄,無甚所愛。唯有陳漁是我心之所系,情之所鐘,上窮碧落下黃泉,唯愿永不相負。】
墨跡已經很陳舊,話本子的邊緣也有些毛邊。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池硯遲,陳漁待你亦如是。
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相負。
三嫁郎君番外
和池硯遲白首一生后,再一睜眼,我竟然回到了十年前池硯遲來我家下聘的那天。
彼時,我正要送池硯遲出府門:
「阿硯!」
池硯遲渾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隨后我們看到彼此手心上的紅痣。
情人蠱。
池硯遲和我一同回到了十年前。
鑒于晚上穿越女就會找上我,我們連夜去了城外的寺廟想得到些指點。
可主持卻說幫不了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若想與天道對抗,還得憑借施主自身啊。」
當夜幕降臨時,誰也不知道我有多絕望。
池硯遲不能留宿府中,就從后院翻墻進來。
他一向注重形象,何曾這麼狼狽過。
他臉上沾著灰,緊緊握住我的手,說道:「小漁別怕。」
亦如上輩子的漫漫歲月。
我靠在他的肩上,想尋些支撐。
他低聲問我:「小漁,上輩子過得開心嗎?」
我眼淚濕了衣襟,輕輕應了一聲。
「那麼,別怕,如果……我還會在十年后等你。如果十年等待,是和你相守一生的代價,那麼什麼時候我都愿意。」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
意識就被抽離到白色空間。
「這具身體長得美,我要了!」
是那個穿越女。
她已經擠進我的身體了!
她向我撲了過來,我的意識開始逐漸變得模糊。
突然, 我手心的紅痣發出一陣灼熱。
想到過往種種。
不能!
這是屬于我的身體,我的人生。
我不能就這麼認輸!
上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絕不是讓我再輸一次的!
我的靈魂開始爆發出強大的能量反抗著這抹異世之魂,直到徹底將她捻滅。
再睜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我娘正守在我的身旁。
我有些緊張地問:「娘, 阿硯呢?」
「挨打呢!」
我:「啊?」
原來,我昏迷之后,被池硯遲抱進了屋里,被打算跟我商量繡嫁衣的我娘撞個正著。
雖然他們都相信池硯遲的人品, 但他壞了規矩, 免不得要挨上一頓。
池硯遲看到我時, 邊笑著邊挨手板。
我爹氣得下手更狠了。
我也笑著,可笑著笑著就哭了。
一切的陰霾終于過去了。
……
六月初八是原定的黃道吉日。
算起來,這都是我第三次嫁給池硯遲了。
我想著這次回歸正軌,總不會再出事了吧。
偏偏就出事了。
我在房里等池硯遲的時候, 肚子有些餓,索性就吃起了桌上的吃食。
荔枝勸我不合規矩。
我充耳不聞, 這都第二次了,我有經驗。
直到桌上的酒被我喝完了。
我擺手讓荔枝再去拿一壺, 一會兒好跟池硯遲喝合巹酒。
荔枝被我氣得跺了跺腳, 還是去了。
迷迷糊糊間, 我有些醉,閉著眼瞇了一會。
再睜眼的時候, 不知道自己怎麼坐到了床上。
這時,池硯遲進來了。
他一身黑衣, 神色冷冽。
這是生氣了?怎麼還穿上黑衣服了。
我有些不滿:「今天不是成親,池硯遲,你穿黑衣服什麼意思?不就是沒等你吃了點東西嗎?你,嗚嗚嗚, 是不是不想跟我成親了。」
我腦子不太清楚,邊哭鬧著,邊去捶池硯遲,還差點絆倒。
「小漁!」
池硯遲接住我,語氣驚訝又驚喜。
然后他開始絮絮叨叨在我耳邊說什麼「你終于回來了」之類的話。
我嫌他吵。
直接吻了上去。
做了一世夫妻,我太知道怎麼讓他情動。
迷蒙間, 我的手劃過他的胸口。
卻摸到了一道疤痕。
我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池硯遲才終于放我睡覺。
他像抱住了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緊緊將我抱在了懷里。
我突然反應過來。
這一世的池硯遲不應該有那道疤!
那麼現在的池硯遲是上一世四年后的池硯遲!
我剛要張嘴說些什麼,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再睜眼, 一襲紅衣的池硯遲正將我抱上床榻。
原來是這麼回事。
難怪上一世池硯遲會說,孩子是我懷的, 但不是我生的。
我簡直不敢想象,池硯遲在以為我回去后,又失去我,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我趴在他懷里歉疚地大哭。
池硯遲溫柔的摸著我的頭:
「都過去了。小漁, 不要自責。至少你把春意和非晚留給了當時的我, 而這次我們有一世的時間可以相守,他們也會重新回到我們身邊。」
掌心的紅痣隱隱發燙。
池硯遲為我擦去眼淚。
沒想到我成親三次,只有第二次是正常的。
好在,我身邊一直是他。
好在, 這一次,我們再也不會錯失在時間里。
余生漫漫,我只與你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