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要剝我的皮啦!!!
在我扭動著身體準備嘶嘶慘叫逃跑的時候,阿布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怕。」
巨大的黑色眼鏡王蛇優雅地游過來,用頭頂蹭了蹭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們這是在感謝你。」
我:「?」
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只要不是想吃我就行。
末了被洗刷干凈,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娜菲迪莉,法老的女兒。
是木乃伊的女主耶!
我激動得尾巴尖兒亂晃,阿布看了我一眼,過了一會兒,一條大了好幾圈的黑尾巴尖兒毫不猶豫地壓在了我的尾巴上。
好重,我當場就被壓得翻了個白眼兒。
阿布從鼻子里嗤笑一聲。
「你確定要上去?這位公主也喜歡蛇皮鞭子,她的馬鞭都是蛇皮做的。」
我當場悄無聲息地趴了下去,慫得當機立斷。
小命要緊。
6
阿布是個講究蛇。
這主要體現在他很遵守我們中國蛇知恩圖報的原則。
哎呀,我也不是什麼蹬鼻子上臉的蛇,也沒讓他給我冷臉洗內褲,你們不要每次一提到報恩就只能想到以身相許!
俗氣!
什麼年代了,他就一條蛇,萬一同時多報幾家的恩,那還不得犯錯誤啊!
主要是國家凈網,真以身相許的話,人獸會被抓起來的,嚶嚶。
擠空毒囊后的一段時間,蛇都會很虛弱。
所以現在侍女送來什麼吃的,阿布都會先讓我挑。
我只要動動尾巴尖兒,指哪打哪,阿布就會不辭辛勞地幫我拿過來。
啊——
這是多幸福的蛇生。
我感覺自己腰身都圓了,努力把尾巴尖兒立到眼前看了看——夭壽,都像根小米椒了!
偏偏在這時,我聽見有侍女小聲蛐蛐。
「那條白色的是殘廢了嗎?
「為什麼什麼都要大人去幫它叼啊?」
???
我氣呼呼去她面前打了個轉,看她驚慌失措得連盤子都扔了,這才心滿意足回去繼續躺平。
誰殘廢了!
7
如果按照原劇情,阿布應該在替伊莫頓擋了一劫之后就嗝屁了。
這樣一來,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阿布這種在古埃及甚至沾了點神格的蛇會跟我一起當了三次熟祭品。
那并不是祭祀。
而是他早已死在了我穿來之前。
至于我為什麼每次都被扒皮……
大概因為我是一條,罕見又美貌的白化版眼鏡王蛇吧。(滄桑點煙.jpg)
我問過阿布,為什麼要救我?
巨大的黑色眼鏡王蛇盯著我,月光在他的身體上灑下一層漂亮的銀紗,竟然沒來由地帶上了幾分威嚴的神性。
一陣沒來由的戰栗感從身體內部傳來,我連尾巴尖兒都僵硬了。
他說:
「瓦吉特女神告訴我,你是唯一的變數。」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塞提一世的繼承人是埃及最偉大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
如果他的父親死在大祭司和他的眼鏡王蛇手里——
瓦吉特女神當然不希望自己的代言人橫尸當場。
我正想得出神,直到身體被人觸碰才反應過來,阿布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將我環在他身體的最中間。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仿佛起誓。
「以女神之名起誓,我將用性命守護你。」
我愣住了,連叼著的葡萄都掉了,趕緊扭頭去撿,險些把自己打成了一個中國結。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都是掩飾。
那個瞬間,我對一條蛇心動了。
8
我想了想。
我是因為看過木乃伊 2,所以才始終對安蘇娜心懷芥蒂。
我想了很久,還是用尾巴尖兒戳了戳阿布,后者原本正環著我打盹,被我弄醒后,他晃了晃頸部立起來,竟然還挺好脾氣。
「怎麼了?」
我沒來由得有些氣短,又戳了戳他的尾巴。
「你說……」
阿布一臉正直地看著我,好像真以為他擠到我了,慢條斯理地挪開了尾巴。
我繼續戳,阿布繼續挪。
后來我實在忍無可忍,把他的尾巴一把纏住。
「別動了!」
然后我聽見某條眼鏡王蛇似乎輕輕笑了一下,很愉悅的樣子,可仔細看,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嘖。
「我打個比方——」
我猶豫了很久,古埃及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透著一股邪性,尤其是阿布這種看起來馬上就要成精的。
要是說漏嘴了,會不會又被扒皮當祭品啊?
其實直到現在,我對安蘇娜都是充滿懷疑和防備的。
但是用還未發生的事情審判他人,這本就是不合理的。
更何況現在他們分明是那樣相愛。
我猶豫了許久,阿布也不著急,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等我開口。
「你們總是說,被制成木乃伊的人,將從冥河的彼岸歸來。
「這麼多年來,你有見過任何人復生嗎?
「如果是原來的身體也就罷了,萬一……是前世的靈魂復生在了現世的身體上,活過來的那個人,真的還是原來那個人嗎?」
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問題。
明明第一世安蘇娜甚至愿意為伊莫頓去死。
在古埃及,謀殺法老等同于弒神,會永世不得超生。
可她愿意為了伊莫頓,去承擔弒神的罪名。
這和第二部那個在最后關頭拋下伊莫頓逃命的女人,完全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