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郎終于消停了。
只是身上越來越燙,灼得我都熱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去給你煎藥吧!」
藥郎握住我的手腕,慘白著一張臉,輕輕把我拉了回去:「別,我不想被自己的狐貍藥死。」
他往我懷里拱了拱:「你這樣抱抱我,就挺好。」
10
晨曦微露,暖陽灑在我眼上。
刺得我想抬手遮擋,卻發現自己被藥郎環在臂膀中緊緊箍著。
我艱難抬頭,湊近看他那張帥絕人寰的臉。
「哎?怎麼沒有胡茬兒?
「莫非他其實跟我是姐妹?!」
我越想越心驚,大著膽子朝藥郎胯下伸出手。
伸到一半時,被緊緊攥住。
藥郎陡然睜開眼,盯得我有點發虛。
我斜瞥了眼他的喉結,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犯蠢。
我咽了咽口水,頗為尷尬,還真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狐貍是白癡。
我掙扎著想掙脫藥郎的束縛,卻一個不小心用膝蓋頂了過去。
得益于話本子看得多。
我一下就了然自己頂到的龐然大物是何物。
藥郎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冷著臉朝我挪近,嚇得我一動也不敢動。
聲若蚊蠅:「我不是故意的……」
藥郎到底放開了我的手。
我落荒而逃,站在門外又是一陣迷茫。
嘶,我怎麼又被藥郎拿捏了?
總感覺哪兒不對呢?
我想破有限的腦袋,也沒想明白。
不行,再這樣下去,藥郎沒法愛上我。
我還怎麼狠狠甩掉他,讓他痛失所愛,重創他的心?
我掏出傳音螺,請求外援。
「哥!
「怎樣才能快速拿下男人的心?」
那頭傳回一道清冷的聲音,是曇鸞神君。
他說:「乘人之危。
「強撲出逃。」
11
我將這話細細品味了一番,豁然醍醐灌頂。
繼而色瞇瞇地搓了搓手,提起裙擺,躡手躡腳回了屋。
鬼鬼祟祟探頭,確定四下無人,舔舔唇,一邊解衣衫,一邊爬床。
藥郎拉高被褥,一臉防備:「你干嗎?」
我笑得猥瑣,一點點逼近藥郎,挑起他的下巴尖,肖似采花賊的口吻:「當然是……你。」
我送上自己濕漉漉的唇瓣,生疏地啃咬藥郎的薄唇。
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腳掌放在他的腳踝上,試探著在上面摩挲。
然,書到用時方恨少。
我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只得又重復了一遍。
藥郎從起初的克制后退,欲拒還迎,到后來翻身反制。
他琥珀色的瞳孔有了情動,眼眸最深處劃過一絲占有。
他手上隱隱約約爆出青筋,顫著手捧起我的臉,慢慢貼近。
「小狐貍,你記著,是你先主動撩撥我的。」
我的回應淹沒在他瘋狂掠奪的吻中。
不同于我的生澀,他會引著我迎合,待我七葷八素時,搗花取蜜,給花灌溉。
我眼中氤氳著層層霧氣,隔著朦朧的視線,看藥郎從我的脖頸吻到腳趾指尖。
他用滾燙的臉頰蹭著我的腳掌心,嗓音溫柔繾綣:「小狐貍,乖,喚我聲玉隱夫君,我便饒了你。」
12
我算是知曉為何話本子里總說「男子的話不可信」了。
我扶著床沿顫顫巍巍下了床,準備「出逃」。
但一彎腰走動,我膝蓋就軟,雙腿也酸澀得直打顫。
惹得身子發抖又牽動到別的地方,我呆呆愣在原地,緩了好久。
憤恨的眼刀嗖嗖飛向玉隱,我反復在腦中鞭打他,才堪堪解了點氣。
當務之急是在他睡醒前,溜之大吉。
他昨夜喊了許多許多次我的名。
八成是愛上我了。
接下來就是要讓他「愛而不得」了。
我懷揣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感,興沖沖去了卞陽。
聽說那里是人間美食聚集地。
我猶脫韁的野狐,一路直奔卞陽。
才到地方就向人打聽了城中排場最大,口碑最好的酒樓。
汲取我哥刷了一個月碗的血淚教訓,我下山前帶夠了銀兩,可以隨意揮霍。
我土大款般把所有菜式都點了兩份。
風卷殘云間,我頓覺周身氣溫低壓壓的。
我叼著雞腿,含糊不清地沖小二喊道:「你們店怎麼涼颼颼的?」
說話的間隙,我連肉帶骨全咽了,嘬了嘬手指。
「這麼冷,都影響到本姑娘的食欲了,待會兒結賬的時候必須給我抹個零,不然我要鬧了……」
小二看了我身后一眼,跟見鬼了似的,瑟縮在角落,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我抽空斜了他一眼。
暗自忖度。
不是吧,讓抹個零抖成這樣?
美食當前,我立刻就把小二這夯貨拋之腦后,專心干飯。
一道陰影籠在我上方。
我瘋狂掃蕩的手微微一頓,慢動作轉頭,眼尾掃到一抹身影。
正疑惑呢。
玉隱冷不丁出現在我身后,房檐的陰影正正好好罩在他身上。
襯得他表情駭人。
「吃飽了?」
他威壓太強,我被嚇了一跳。
「還……還沒。」
玉隱眉眼間染上一層寒霜,陰惻惻加了句:「提起褲子不認人?
「跟我玩始亂終棄?小狐貍,你倒是長能耐了。」
13
對上玉隱頗為受傷的雙眸,我有點心虛。
但一想到我本來就是要讓玉隱「愛而不得」,怕他作甚。
這般想著,我理不直氣也壯地頂了回去:「怎的?
「我就始亂終棄了怎麼著吧?」
我用指尖一下一下戳在他的心窩子上,笑容明媚,說出的話卻扎人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