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他毛茸茸的大尾巴上,手指把玩白狼的尾巴尖尖,「我來見他,是對的。」
……
在實踐課下課后,我確實第一時間就跑去了約定好的教室。
不過見面的對象不是郁青,而是傅安詢。
我告訴他短信的內容后,傅安詢第一反應就是讓我不要去,他擔心我的安危。
但我執意要去。
因為只有來赴約了,我才能知道幕后主使,才能知道他的目的。
我讓傅安詢先去聯系論壇的管理員,把偷拍照片的帖子刪除,再讓他在活動室的門口等我。
一旦我遇上了危險,他就推門進來。
整個流程都在我的預想中,不過唯一的問題是。
我本計劃的是裝作相信了郁青的話,表示出對傅安詢的懷疑,以便進一步套話。
但可能是和他說話太氣人了,我沒耐心去裝傻子,強忍著心里的反感情緒,直接就和他撕破臉了。
不過從結果上看,也沒影響。
……
幽綠色的活動室窗外垂著長條的紫藤蘿,我們身后堆著各色精巧的圓凳子,沒開燈,但有風。
我把過程全部告訴了傅安詢,然后將心中唯一的疑問問出口:「這是怎麼回事?」
我把照片舉給他看,正是郁青發給我的那張:白狼看著手機里我們被偷拍的圖像,嘴角勾著笑。
傅安詢眼睛聚焦過來,等看清后卻意料之外地紅了臉,說話也支支吾吾的:「就、就我讓那個人刪照片時,突然覺得這一張里面的我們……很好看……」
啊……
因為覺得好看,所以拿過來欣賞了一會兒,又正好被人刻意利用,偽造成幕后兇手的證據,把我騙過去……
一切的線索串聯起來,我只能覺得既好笑又無語。
「笨蛋啊你!」我一拳捶在傅安詢胸口上,揪著他的耳朵罵,「害得我瞎跑一趟!」
「錯了錯了!」傅安詢尖耳朵耷拉下來,討好似的蹭蹭我的手,「這是我們在學校里唯一一張合照呢……」
這是在變相暗示我呢。
我望著眼前人。
他金燦燦的眼睛眨啊眨,神情委屈,完全沒有白狼沉默時特有的冷意和侵略性,眼尾還泛著粉。
「好好好,」我輕笑,「之后我們天天拍可以吧。」
我和傅安詢已經認識很久了,但現在每次對上他的眼睛,心跳仍然會呆滯一瞬,然后心軟。
……
我見過被遺棄在慈愛園門口箱子里蜷縮的身形。瘦得毫無光澤的臟兮兮尾巴裹著自己的身子,驚懼的金眸顫動著細碎的光。
我對他伸手,說著在腦中組織了好幾遍仍然含糊不清的話語:「從今往、往后,慈愛園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人。」
他猶豫地、期冀地,搭上我的手。
我見過十一年前的那個大雪天,富商的兒子咬定他偷了獸人試劑,不交出來就往死里打。
可是根本就莫須有的東西,怎麼交得出來?
養在慈愛園里的被遺棄的獸人的命,怎麼會有人在乎。
等我滿城找,最后找到他時,養了兩年終于長了些肉的身子,粘黏著烏黑的血,像破紙片一般悄無聲息地落到雪地上。
我摸了鼻息還有一口氣,便扯了袖口作繃帶纏在他手上腿上,咬著牙把他錮到我背上。
我不記得雪是多久停的,只記得老園長顫顫巍巍跑下臺階接過他時,我回頭看了一眼,三條血痕在粗糙的地上拖得好長好長。
兩條我的,一條他的。
至此之后,傅安詢便和我形影不離了。
他會在我被人刁難時兇巴巴地站出來,也會在獨處時無意識地依賴我。
關于富商兒子的事,我們上報后,卻不了了之了。
只有老園長告訴我們,要憑借如今的力量去報仇是不可能的,我們這些從慈愛園出來的孩子們,唯一能做的就是:
「把意念咬碎了咽進去,把書讀下去,把路走過去,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孩子啊,你們有了足夠對抗不公的能力。」
后來,就是我和傅安詢一起考入這所學校了。
他是一進校就被檢測出天賦第一的天才獸人,被各大家族的繼承人搶著要;而我參加了數千人爭奪名額的考試,以卡著錄取線最末游的成績入了學。
自然,我見過他最盛氣、最耀眼的模樣。
而他也會在我分離焦慮觸發的那些日日夜夜里拋下一切陪著我,成為我維穩的錨、駐留的光。
……
郁青臨走時不甘地問我為什麼不會懷疑傅安詢。
我垂著眼對傅安詢勾了勾手。
他翹著耳朵湊了過來,微微歪著頭,揣測我的下一步動作。
我小聲笑了一下,按住他的后腦勺,吻上對方錯愕微張的唇。
因為我們相伴而行的過往,遠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17
「唔!嗯……」懷中人明顯沒意料到我的舉動,身子一下就和木頭一樣僵硬了,肌膚卻變得很燙很燙。
而當我想要分開時,他卻伸手勾住我的脖頸,纏綿地加深了這個吻。
雪白的毛茸耳朵都完全向后倒下貼在腦袋上了,看樣子愉悅得不行。
本是完全將我籠罩在白狼欲色野性的氣息中,他卻毫無防備地張開嘴,用舌頭勾著我進入,讓我去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