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很滿意我的回答,郁青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笑:「當然,事實就是這樣——和你一起長大的、你最信任的人,賣了你。」
他扯了扯自己的袖口,斜過頭來看我:「很難理解嗎?他不愿與葉滿結契,又沒有理由拒絕她,就只好把矛頭引到你身上。
「現在論壇上傳得這麼激烈,過幾天就契約考核了,除了傅安詢,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那就和他結契吧,我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我皺眉對他說道。
郁青腳步一頓,抬手將自己的長發捋到耳后,瞇起墨色瞳孔盯著我:「那你安心嗎?你敢在戰斗中將自身的性命托付給他嗎?他都這麼利用你了。」
我望著他,沒說話。
我們就這麼對峙著。
郁青姿態不變,語氣卻上揚了些:「言緒,你該感謝我幫你認清了他。傅安詢就是這麼一個自身利益至上的人。」
「啊!」我眼神聚焦,指了指他因為抬手而露出的手腕的繃帶,「你受傷了。」
「嘖。」郁青飛速扯下袖子,神情瞬間變冷,帶著寒意的豎瞳鎖定了我,「與你無關。你在轉移話題嗎?」
「沒有啊,一樣的道理,」我攤手聳肩,抬眼與他對視,「我和傅安詢的事,也與你無關啊。
「為了挑撥我們的關系,你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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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雇人在我們出來的路上偷拍,然后故意引傅安詢到實驗樓下,『正好』讓回到實驗樓的你撞見他們交涉的場景,最后以此為證據,要我來見你。」我環抱著手挑眉,「至于照片,早在那人拍攝的時候就同步備份給你了吧。」
「……有意思。」郁青默默聽完了我的話,神情淡然,「可惜,我真的只是一個偶然撞見的好心人罷了。
」
「不,」我搖頭,邊說邊往門口走,「你的目的性太強了。」
「我最開始還在想,為什麼你一定要見我,而不是威脅與你本就不對付的傅安詢。等聽完你的話后,我明白了。
「你需要我和傅安詢不得不結契,但同時,你要挑撥我們契約雙方的信任關系——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契約考核的最終贏家。」
偷拍者的逃跑路線、刻意選擇的交涉地點、照片里藍灰相間的磚墻,都指向了人煙稀少的實驗樓。
就像郁青能調查到我和傅安詢的行蹤一樣,我們也可以查到他的。
而且從傅安詢對他的敵意,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秘密,發給我的角度隱秘的照片,以及見面后一口咬定是傅安詢所為,再對我進行句句引導,這一切的「巧合」匯聚起來后,郁青就不可能是那個純良的「好心人」。
我拉開活動室的門,轉頭對他說:「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傅安詢。」
郁青的神情明顯陰寒了許多,可能是沒想到自己從第一步起就注定失敗,他冷著聲音問我:「為什麼?言緒,你知人知面,可未必知心啊。」
我向前邁步,沒搭理他。
郁青還想繼續,伸手來拽我的肩。
下一瞬,他的手腕被人飛速擒住!
與此同時的,我撞入一個溫熱緊繃的懷抱。
傅安詢揉揉我的腦袋,把我往他懷中按。
而另一只手攥緊的力道之大,甚至能看見手臂上凸起的青筋。
「松手。」他的語調驟然陰戾,鎏金的眸子透露出危險的暗光,「或者我親自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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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吃了痛,我肩上的力道瞬間消失。
他在傅安詢冷冽的視線下擦身走出活動室,走到我身邊時,他湊近我耳朵,聲音詭譎:「言緒,真希望你的獸人能一直這麼聽話。」
傅安詢齜牙要去抓他。
我扯了扯他的領口,搖頭:「別管他了。」
聞言,傅安詢立刻捧起我的臉,白毛的尖耳朵貼著腦袋抖了兩下,睜大的金色眼瞳倒映出我的模樣:「沒事吧,小緒?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一直擔心他會對你做什麼……」
耳朵后傾,是犬科動物焦慮不安時的動作。
這時候,按照指南,需要摸摸他的頭。
迎著顫動的鎏金眸子,我在他的懷抱里踮起腳,抬手。
觸上了銀白色的毛茸茸腦袋,像他剛才對我那般,揉了揉:「沒事了沒事了。」
傅安詢身子一頓,突然一下子把我緊緊按回他懷中,下巴在我頭頂蹭啊蹭。
「撲通!撲通!」
胸腔的震顫貼著我的耳朵,我聽見他悶悶的聲音:「都是我的錯,讓郁青抓到了把柄,要你一個人去面對他……」
情緒好低落啊,就連尾巴都蔫嗒嗒地垂了下來。
「傅安詢,」我從他懷中仰起頭甩了甩腦袋,戳戳他的胸口,「硬邦邦的,硌得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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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抱歉……」少年手足無措地松開我,方才還掛著愁容的臉瞬間蒸騰了。
像是完全沒想到我的回答,他流光的眼瞳直直地凝著我,卻突然「砰」的一聲坐了下來。
傅安詢把他的狼尾巴鋪開,仰頭望著我:「你坐我、坐我尾巴上吧,這里軟。」
我被他逗得「撲哧」笑了出來,轉手把活動室的門反鎖了。
這間教室平時沒有課,位置也偏僻,場景內安靜到我都能聽見雙方的呼吸聲。
傅安詢追蹤著我的舉動,吞咽了一聲。
「事實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