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名覺得他說得對,這個時候我還是閉嘴更好……
回到魔族,魔界眾人一見到顧東方立刻伏跪在地。
「墨隨見過尊上!屬下尋了您許久,不知尊上究竟去了哪?」
面前這個長得憨憨的肌肉男,在小說里是顧東方最忠心的屬下。
顧東方消失這麼久,他肯定急壞了。
顧東方回到熟悉的地方,陰鷙的表情才有一點緩和:
「本座沒什麼事,只不過被這女人騙了一陣。」
說著,放開揪著我領子的手。
墨隨如臨大敵:「那是不是該將其處死?!」
哎喲喂,張口閉口就是「處死」,想嚇死誰啊。
我向顧東方投去委婉的求助目光。
顧東方眉頭跳了跳,語氣不改:
「此女罪大惡極,來人吶,將她帶去本座的寢殿關押,不得踏出一步!」
墨隨傻了,罪大惡極只是被關在房間?他看著我有些咬牙切齒。
16
就這樣,我被顧東方關進他的暗黑哥特風大房間。
這帶著亮片的黑色大床簾,這柜子上的創意感小惡魔擺件,還有這雕滿奇怪符號的房梁。
魔界的裝修真是有點東西的。
顧東方好像沒有找我算賬的意思,每晚忙完魔族事務,就回到寢殿。
他一伸杯子,我就得給他滿上茶水。
他一靠上椅背,我就給他墊上軟墊。
他一張手,我就給他脫下外袍。
不是,我這怎麼成個保姆了。
伺候顧東方一周后,我罷工了,我把抹布往地上一丟:
「老娘不干了!想當年咱們住茅草屋的時候,也是同舟共濟,相敬如賓,憑什麼你要把我綁來魔界當傭人?我不干了!」
顧東方冷冷嗔笑:「你還敢和我提以前的事?
「有時候我真是嘆服你玩弄人心的技巧,把我耍得團團轉。
「恐怕在你撿到我那天,就早已設計好,哪天要將我丟掉了吧?」
我步步后退,男人步步緊逼,將我逼到墻角,他俯下身子:
「現在,我不追究你騙我,你反倒和我提意見?」
他口中呼出灼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耳畔,我別過腦袋有些害怕地半閉著眼。
這不歇菜了嗎。
本來是想有個免費勞動力,能在破農村里過得好一點,誰知道竟然玩脫了。
說實話,我確實有錯。
有錯,咱就得認。
道歉態度得端正。
「顧東方,我對不起你,我利用你種地,是我不好。那我給你種回去唄,這樣,你指一塊地我給你種,種完了你就放我走,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我怯怯地看了眼男人。
男人方才還帶著玩弄之意的目光,瞬間陰沉下來,聲音提高: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走!
「這里不好嗎?我的寢殿奢華貴氣,你每天吃著部落進貢的瓜果蔬菜,你穿的是魔族的綾羅綢緞!
「可你為什麼還是要走?那個茅草屋里究竟有什麼是你放不下的?你非要回到那個破地方!」
我怔怔地看著他,輕聲道:「是自由。」
……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明知他不能理解我,不會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我還和他談什麼自由。
簡直荒謬至極。
難道應對他的方式,不該是多說點好話,多提供一些情緒價值,然后給自己換到更好的處境。
顧東方垂下眸子,眼瞼打下一片睫毛的陰影。
他沉思片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寢殿,將我一個人關在這里。
17
他好像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什麼是自由,而他得出的結論是:
自由就是被關在一個很大的地方。
顧東方拿出那顆水晶球時,他的下屬墨隨震驚了:
「如今那群仙門各派對魔族蠢蠢欲動,尊上您竟然用魔族圣物幻靈球給這個邪惡的女人搭建牢獄?」
說著,墨隨咬牙切齒地看向我。
我指向自己:你在說我嗎?
不是,我怎麼就邪惡的女人了,什麼意思啊……
再說了,誰又想住在這水晶球里啊。
住在一個美麗的幻境里,一言一行都被水晶球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我成明星啦?還錄生活綜藝呢!
我算是懂了,顧東方根本不懂什麼是自由,但是他愿意試著理解,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魔族氣候寒涼,寸草不生,來到這的時候我水土不服,凍得跟瘟雞似的。
沒想到顧東方竟然在水晶球里,建造了一個溫暖如春,遍地花開的世界。
剛踏入秘境,春風拂面,我整個人舒服得在草地上打了個滾。
當然,這也不妨礙我在水晶球里待了三天后,一把火燒了這里……
這個地方無論再好,它都是一個牢籠。
18
火勢很大,沒多久顧東方就把我放了出來,大發雷霆:
「你燒秘境,不就是篤定本座舍不得你死?」
他掐住我的脖子,指甲瞬間刺入皮肉: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還是要走!說來說去你還是要走!」
脖子上細嫩的皮膚被刺破,傷處涌出一顆顆血珠,打在顧東方的手上。
他忽然意識到凡人身體脆弱,又猛地松開手。
我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與我對視:
「你想要留住我。顧東方,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男人眼神躲閃,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
下一秒,墨隨快步走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