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0.
李勤走后,葡萄又進來了。
她竟然跟我打聽三皇兄:「公主,這位殿下好像和太子殿下不一樣。」
我防備地看著她:「你莫不是,被我三皇兄迷住了吧?」
葡萄道:「嗨,誰想那個啊。我是覺得,他比太子殿下更像一位好兄長。」
聞言我覺得好笑:「你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好的了?」
葡萄道:「我不看他,我看公主,公主信任他,他一定是好的。」
是因為我篤定他不會把我能站起來的事情說出去?
我笑了笑,沒跟這顆小葡萄解釋那是因為我們是同盟。
不過……「好兄長」嗎?
那是假的,生身母親的愛也是假的。
「你若不想找死,便防著他幾分,以后見到他繞道走。」
葡萄有點難過地看著我:「嗯。」
我:「……你那是什麼眼神?」
她小聲道:「葡萄又不是傻子,我眼睛很亮的,不會看錯人。當初一眼就知道公主是好人,現在看三皇子,我也知道他是真心疼愛公主的。可是公主不信我。」
我跟這貨也說不清楚,她好像很相信她的什麼「直覺」。
31.
三皇兄根本無母族的勢力可借。
他明目張膽地回京奪嫡,基本沒人看好他,甚至覺得他腦子有點問題。
沒過幾日,我果然聽說三皇兄惹上麻煩了。
朝中大臣把他在邊關的事情翻了出來,狠狠地參奏了一番。
他甚至因此而下了大獄。
本來他的母族就不行,偏偏他的妻族這次又背叛了他。
眼看著是沒救了。
母后和太子大約是覺得危機解除了,又開始揚眉吐氣。
李茹來我宮里,吃了我好大一盤葡萄。
然后笑道:「從小你便與三皇兄親近,我想你是想指望他吧?可惜啊,你押錯了寶啊。
」
我看她一眼:「你吃我這麼多東西,不怕我毒死你?」
李茹樂呵呵地笑道:「你放心,母后惱你惱得很,這會兒也快忍不住了。我啊,可等著她收拾你呢。」
話是對我說的,她卻惡狠狠地看著葡萄。
葡萄盯著那些葡萄皮,小臉嚇得慘白慘白。
等李茹走了,她腿一軟就坐在地上。
「完了,我被變態惦記上了,不是,我相貌平平膽小如雞為什麼要惦記我啊,難道是因為我拿了什麼炮灰劇本嗎……」
我嗤笑了一聲:「沒出息。」
32.
我讓人送我去清心閣,也就是父皇的書房。
父皇抬頭看到我,神色軟了軟:「霓兒,來。」
我讓石榴把我送到他身邊。
他放下筆,關切地道:「怎麼來找父皇?是不是又受了什麼委屈?」
我搖搖頭:「父皇,我來給三皇兄求情。」
父皇不悅地道:「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我道:「三皇兄以軍費經商,并放利子錢。」
父皇若有所思:「如此,你還覺得他可赦?」
我的父皇其實是個能納諫的明君,對臣子和子女都是一樣的。
像我母后他們這樣怕他,又去揣測他的心意,我真的覺得大可不必。
我垂下眼睫:「父皇,恕兒臣直言,兄長所率領的西北軍,屢次大破蠻夷,軍功顯赫,不像軍心潰散的樣子。」
「所以?」
「若主帥霸占軍費以謀私利,怎麼會有這般景象?民為君鏡,兵卒亦為主帥之鏡,我覺得皇兄或有隱情。」
父皇果然覺得有道理。
他看向我:「你可知,這是他與你親兄長之爭?」
這個問題是個陷阱。
我坦然回答:「三皇兄亦是兄長,我一共有十一個兄弟。」
父皇笑了,欣慰地看著我。
「霓兒所請,父皇會細細考量。」
33.
我母后和太子還沒來得及慶祝,三皇兄就被放出來了。
父皇考量的結果就是小懲大誡。
三皇兄犯錯是事實。
可同時也被父皇查出,當年西北軍艱難,軍費被克扣,又面臨強敵。
皇兄不得不用到手的軍費運作,而沒有選擇向朝廷哭窮從而導致延誤戰機。
這個兒子不但立了功,還把萬般苦處都自己扛了。
父皇自然心疼。
雖是小懲,但明眼人都看出來三皇兄因禍得福,立起來了。
34.
三皇兄前朝謝恩之后來了我這里。
感覺他蹲個大牢都蹲白了,也清減了些。
他吃了我一杯茶,然后嘆氣:「這次失算了,真真沒想到虞氏會被在背后捅刀子。」
虞氏是他的正妃,沒想到眨眼就倒戈了后黨。
我淡淡道:「皇兄,連自己的后院都沒梳理明白,還是盡早回邊關去吧。」
三皇兄不理我,反而好奇地道:「聽說你進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說服了父皇。你到底是怎麼做到?」
我道:「皇兄,連父皇的心意都弄不明白,還是盡早回邊關去吧?」
三皇兄笑道:「霓兒,你就跟兄長說說吧?我們兄弟姐妹,自小只有你,對父皇的心思一猜一個準。」
我道:「皇兄,你盡早回邊關去吧。」
三皇兄:「……」
他受不了了,直接問我:「你是不是覺得兄長特別沒用?」
我認真地道:「多少是有一點。后院起火這種事,按理來說不應該。」
他嘟嘟囔囔地走了。
小葡萄笑瞇瞇地跑過來對我說:「公主,你們兄妹倆感情真好。」
我:「???」
是她瞎了還是我聾了?
葡萄還在那一臉陶醉:「有人心疼公主就好了,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
」
我直接叫她滾。
35.
這次母后忍不住了。
她來了我宮里,把我訓斥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