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了頭,一副羞澀的模樣。
邵景安這會兒心情好轉,大手一揮:「要多少?明日去找賬房支就是了。」
我難為情地開口:「有點兒多,得三十萬兩呢。」
邵景安笑道:「沒事兒,我還以為多少呢。明日我支會賬房一聲,夫人去支取就是了。以后這種事也不用與我說,自己去支取就行了。」
「多謝夫君。夫君也不問我做什麼生意,也不怕我連本都虧了去。」我嬌嗔。
「哈哈……怕什麼,區區三十萬兩而已。虧了你夫君也不看在眼里。」
「那我這心可就落回肚子里去了。」我展顏一笑。
「嗯。夫人這些日子身子可是爽利了些?」邵景安低頭曖昧地問。
我臉一紅,繼而又轉為哀怨之色:「哎,藥吃了不少,卻仍是沒見好。」說罷,還抬頭怯生生地看了眼邵景安。
邵景安心頭一蕩,聽著說不見好,又覺得有些掃興。
我笑道:「現下章姨娘有了身孕,怕是不方便服侍夫君了。我這又這樣,也是掃了夫君的興。夫君不若去意姨娘那里吧。這些日子,得辛苦她了。」
邵景安聽了這妥帖的話,心里的那點兒不高興又消散了去,笑道:「也行,那我便去了,夫人早些歇息。」
「嗯。夫君路上小心些,叫人多拿兩盞燈籠。」我在邵景安身后溫婉地囑咐。
「行了,不用送了,快進屋好生歇息吧。早點將養好了才是。」
才進屋,我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邵景安的藥已經下了好幾個月了,他現在竟然還能這麼有興致。是哪里出錯了?看來,該上點狠的了。
想了想,我起身從箱籠里翻出那回兄長帶過來的東西。
「春荷,將這些,埋在邵景安書房蘭花的土里去,不要讓人發現了。
還有,意姨娘的衣服和用具上都撒上。」我冷冷地道。
春荷沉靜地接過東西,低聲應是。
8
半個月后的一個晚上,春荷輕手輕腳地進了內室。
「夫人,老爺剛剛悄悄叫了大夫。」
我緩緩梳頭的手頓了頓,唇角浮現一絲笑容:「嗯。看來是藥效發作了。待會兒等大夫出了府,悄悄找人去打探一下。」
「是。」頓了頓,春荷又道,「去章姨娘老家的人也回來了,事情辦妥了。章姨娘前婆家的人正往這邊趕,過些日子就該到了。」
「將人阻一阻,緩一個月再來。」我緩緩道。
「是。」
「今兒倒是好消息不斷,看來咱們的好日子快來嘍。」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夫人這麼好,就不該過這樣的爛日子。」春荷嘟囔了一句。
我笑道:「你倒是會拍馬屁了。」
「奴婢說的是真心話。」
我失笑,好人從來不會有好報,只有狠得下心的人,才能抓住自己想要的。
次日一早,春荷就偷偷來回:「夫人,老爺……老爺竟然……竟然不舉了。」說到最后幾個次,春荷滿臉通紅。
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丫頭。
我輕笑:「行了,我知道了。這事兒不能外面去說。」
「嗯嗯,奴婢曉得的。夫人,是不是那藥……」
春荷的話沒說完,就看到我瞟過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忙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春荷,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里應該有數。」我的聲音冷了幾分。
「是,奴婢知錯了。待會兒自己下去領罰。」
「嗯。去吧,不要再犯。」
邵景安這幾日很不好過。
他如今也不過是二十七八的年紀,按理來說正當壯年。
自納了章姨娘與意姨娘后,邵景安那是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可前些日子,突然就對床笫間的事兒沒了興趣。
他沒在意,只以為是累著了,歇幾日就好。
可歇著歇著,都十來天了,還是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他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晚上偷偷叫來大夫,老大夫把了半天的脈才支吾著問他的癥狀。
邵景安黑著臉將癥狀說了。
老大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半晌才道,可能是身體有所虧空導致的。
邵景安問能不能治好。
老大夫吞吞吐吐地說,得慢慢來。
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
邵景安將人趕了出去,又著人去打聽江州府治這方面有名的大夫。
陸陸續續請了二三個,都是一樣的說法。
邵景安不甘心,派人悄悄去旁邊府縣搜尋好大夫。
大夫來了一撥又一撥,可是得出的結果卻是一樣的。
有那麼幾個不同的說法,是說他娘胎里根子就弱了些,這麼些年下來不加節制,出問題也在情理之中。
這樣折騰了大半個月,邵景安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卻也有點兒死了心的意思。
9
秋日似乎眨眼間就過去了。
十月十八,江州府落了入冬第一場雪。
我正抱著邵媛站在回廊上看落雪,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地進了院子。
春荷眼神一凝,悄悄退了下去。
片刻后,春荷回來,走至我身邊:「夫人,人早前就到了,門口鬧了一出,又往章姨娘院子去了。」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吧唧」一聲在邵媛臉上親了一口,這才笑著道:「讓奶娘帶著你去吃糖葫蘆吧,只許吃一根啊。哥哥今兒休學,中午咱娘兒幾個一起吃鍋子。」
邵媛聽著可以吃糖葫蘆,中午又能吃鍋子,「咯咯」
地笑了起來,就往一旁奶娘懷里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