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私以為,贏允是不會比我強的。
卻沒想到……
原是我高估了自己。
13
一個男人,為什麼會保護一個女人?
要不就是他天生正義,鋤強扶弱。
要不就是他喜歡這個女人。
贏允應該是屬于后者。
14
丫環給我端了藥讓我喝。
我沒喝,說想小憩一會。
她把藥放到了小廚房溫著。
等我醒來的時候。
床邊上坐著贏允。
手里正攪著我那碗小廚房溫著的藥。
「醒了?喝藥吧,不燙了。」
他聲音依舊柔和好聽,似玉石撞擊。
遞藥到我唇邊的動作緩和輕柔。
我卻生出躲避之感。
「我自己來。」
贏允的動作一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他眼底暗色劃過,似有低落。
七天前。
我和長公主遇險后。
我自己一個人騎馬回的侯府。
你問為何不是贏允送我?
哦。
當時長公主收到驚嚇昏厥。
贏允全部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他抱著柔弱無依的長公主上了馬。
在轉頭要走的時候似乎才想起還有一個我。
「來人,送夫人回府。」
怎麼送?
馬車都被撞毀了。
但贏允沒想到這點。
他著急忙慌地帶著長公主回了京。
而我,在一眾護衛擔憂又欲言又止的目光中。
不得不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
「牽匹馬給我吧。」
15
我縱馬回了侯府。
得知消息的人早早在侯府大門守著。
見我一人,震驚不已。
我一下馬就暈了過去。
高熱了兩天,今天才堪堪清醒過來。
而聽我陪嫁的丫環說。
這兩天贏允并未歸家。
長公主遇險的事情很快傳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命令贏允徹查此事。
「世子此刻,正在長公主府審問捉拿的犯人。
」
審問?
那時我的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到底是審問犯人還是在照顧長公主?
我沒細究。
甚至慶幸贏允沒回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是該詰問他和長公主的關系。
還是大鬧一場?
總之,這兩天我的思緒完全被那日贏允和長公主的舉動沖擊占據著。
至今找不到一個頭緒。
16
等到第三天感覺自己好點了。
我也做足了和贏允開誠布公的準備。
畢竟我也不是那種不可理喻死纏爛打的女子。
如果他早告知我他有喜歡的人。
我肯定不會再嫁給他。
可如今我竟然已經嫁給了他。
那夫妻之間有了嫌隙,是不是也應該相互坦誠?
可我等了三天。
贏允都沒回來。
而我要知道他和長公主的事情,也不是多難的事。
陪嫁的丫環在第五天的時候便將查到的消息告訴了我。
原來贏允和長公主,是青梅竹馬。
贏允自幼便是太子伴讀,也與長公主一塊長大。
三人情誼深厚,相互扶持。
后來太子登基,長公主到了婚嫁之年。
贏允也因為身體原因出宮調養。
三人這才分開。
而在深宮伴讀時,長公主和太子多次遇險。
都是贏允出手相救。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長公主遇險。
會對贏允表露出如此依賴親昵的樣子。
丫環又說道。
「長公主出嫁前,曾和世子出雙入對,是京中人人贊嘆的眷侶。所有人都以為公主會嫁給世子,只是不知為何,長公主又另嫁了他人。
「奴婢還聽聞,世子年少時在京城,刀法和箭術都世無其二,頗得京中貴女青睞。
只是世子身體不好,多年來又避世不出,這才被人淡忘了。」
17
原來如此。
我以為我足夠了解贏允。
原來我只看到了他一面。
那他對我的情誼,是不是也是其中一面?
我喝完了藥。
斟酌醞釀良久,這才鼓起勇氣問贏允。
「你怎麼回來了?」
「這幾日審問刺客,耽誤了。」
「審問刺客,要這麼久嗎?」
竟然一日也不能回家看看?
贏允臉色有些白。
「抱歉,阿瑩。」
他說完,室內陷入了沉寂。
我說不上什麼感受。
只是抿唇道:「贏允,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討厭欺騙。」
你別騙我。
這是我話里的潛臺詞。
外面的天已經快黑了。
室內暗了下去。
我看不清贏允的面容。
卻能感受到他的眸光漆黑平靜。
我們在黑暗中對視良久。
贏允伸手握住我的手。
「阿瑩,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
18
接下來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
贏允都在侯府陪著我沒有離開。
我的傷不比長公主輕。
那天從馬車上摔下來又滾了一圈。
身上被細碎的石子割了不少的傷口。
贏允給我上藥時,心疼地皺眉。
我只好笑著安慰他。
一時間,仿佛我們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直到長公主遣人再次來找贏允。
那天喝完藥之后,我在榻上沉睡。
迷糊間聽見屏風外面傳來的對話聲。
「世子,你就去看看我們公主吧,她近日驚厥夢魘,總是睡不好。」
聽聲音,應該是長公主手下的哪位侍女。
我偏頭一看,贏允的身影在屏風后若隱若現。
「殿下若是覺得不舒服,找大夫就是了。」
他略帶清冷的聲音傳來。
侍女仍不死心。
「已經找過了,可殿下是老毛病了。
自從殿下出嫁后,時常心中郁結,如今受到驚嚇,這才……」
贏允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