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色瞬間異常陰沉:「孟家這是欺人太甚!」
舜華擦掉眼淚:「母后你要替女兒做主啊。」
「你放心——」皇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我聽到這,面無表情地踏了進去。
皇后和舜華見我面色都是一愣,連忙整理情緒。
我微微一笑,解釋道:「皇后娘娘、公主,陛下有口諭給您們。」
「宣。」
「夏家為江山鞠躬盡瘁,賞賜黃金萬兩,賜婚夏家貴女夏尚燕為駙馬妾室。」
隨著口諭宣讀完,舜華猛地站了起來,厲聲道:「什麼!這怎麼可能!我是公主,怎能和旁的女人共侍一夫!」
我低頭緩聲道:「公主息怒,陛下圣旨,不可違。」
舜華憤恨地瞪了我一眼,又轉頭看向了皇后:「母后,父皇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如此折辱于女兒!」
皇后擺了擺手讓我先下去。
「尚宮,你先下去吧。」
「是。」
我緩步往外走去,隱約聽到皇后勸慰舜華接受旨意。
我眼眸中飛快滑過一絲譏諷。
剛走出宮,就看到長階下的趙景鶴。
一身墨色長袍,面如玉身如松,惹得不少宮女們紅了臉。
也應該讓滿京都的人都看看,誰才是京都第一公子。
不知為何我心里有一種家中有男初長成的欣慰。
走近些,趙景鶴迎了上來。
他眼眸中帶著幾分戲謔:「舜華可真是丟人了,這可是本朝第一例皇帝親賜駙馬妾室的。」
看來這件事已經火速傳遍了前朝后宮。
趙景鶴嗤笑了一聲:「不過,舜華只怕不會愿意。」
我淺笑道:「夏家滿門都為陛下戰死沙場,只求這一門婚事,陛下仁慈,怎會不同意,何況,不過是折辱了公主的體面而已。
」
我停下腳步,向后望去,看著沐浴在金光下的鳳棲宮,聲音飄忽:
「只要皇后還想靠著孟家,維系太子岌岌可危的勢力,她就不得不接受,至于舜華
「至少明面上她會接受。」
那私底下如何斗爭,就是孟家和公主的事情了。
趙景鶴嘴角輕勾,視線落在了我臉上,語氣調侃:「如果舜華知道,是你唆使夏尚燕勾引了孟青浚,她只怕會恨死你。」
「妾有意,我只不過幫了夏尚燕一把。」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而且,如果沒有你的藥,夏尚燕哪會一次就有孕,還有,沒有你提醒,她可想不到用夏家榮耀換一個小小妾室。」
趙景鶴無奈地攤手:「好吧,還是瞞不過你。」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眼睛發亮地盯著我,道:「那我們這算狼狽為奸嗎?」
我無語地瞪了他一眼,道:「胡說,明明是為民除害。」
「對。」
趙景鶴贊同地點頭。
我們兩個人視線對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
無論什麼,這場斗爭已經拉開了序幕。
注定不死不休。
07
駙馬納妾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都,人人面上稱贊公主有格局,但是孟青浚和公主恩愛有加的傳聞也被徹底粉碎。
皇后舉辦的杏花宴上。
京中百官攜家屬參加,舜華和駙馬自然也不例外地前往。
雖然看著笑面盈盈,但是夫妻兩人之間的冷淡肉眼可見。
整場宴會舜華的臉色都十分僵硬。
孟青浚卻絲毫不關心,只沉默地喝著酒。
我站在宴會的不遠處注視著兩人,冷冷一笑。
當初兩人合謀害我,以此襯托自己愛情的偉大時,是否能想到自己的感情如此脆弱不堪。
我轉身離開,卻不想竟然在小路上又遇到了孟青浚。
他攔在我面前,臉上帶著幾分酒氣:「泱泱,好久不見。」
我挑眉,笑容可掬:「駙馬,真會說笑,在你的婚事不是剛見過面嗎?」
說到婚事,孟青浚大概想起這段時間的糟心事,薄唇顫動,卻不知說些什麼。
我想越過他離開,孟青浚突然說道:「泱泱,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對你,大婚的會不會是我們——」
我臉色瞬間陰沉,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
「駙馬,請你慎言!」
孟青浚一愣,仿佛沒想到我會是這個態度。
難道他覺得他懺悔兩句,我就喜極而泣,對他感恩不盡嗎。
簡直笑話。
我盯著他,聲音冰冷:「而且,駙馬并無入仕,該稱我為尚宮。」
「泱泱——」
孟青浚抓住了我的手腕,還想說些什麼,我們身后卻突然傳來舜華的聲音——
「你們在干什麼!」
她大步走上前,盯著孟青浚抓住我的手,眼睛仿佛淬了毒。
「公主。」
我不慌不忙地抽回自己的手,行禮問安。
孟青浚看著舜華的眼神,不經意間滑過一絲冷漠。
舜華打量著孟青浚,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冷聲道:「孟泱泱,你在勾引駙馬嗎?」
我一愣,驚訝地看向舜華。
實則心里毫不意外舜華的多疑刻薄。
畢竟她可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想,就針對了我十三年。
這樣的人,能指望她心存善念嗎?
舜華譏諷地冷笑了一聲:「是了,當初你就對駙馬念念不忘,現在又要故技重施!」
此話一出,周圍的宮女臉色一變,低下頭去。
舜華眼眸浮現著危險的光,就像過去每次凌辱我之前的眼神。
如果是過去,我只怕已經嚇得跪地求饒了。
戰戰兢兢地哭泣落淚。
可惜,我早就不是過去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