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這個不孝子,不僅絲毫不感念哀家的拳拳之心,竟還污蔑哀家清名。哀家養出你這只白眼狼,真是愧對先帝,愧對列祖列宗……」
太后說著便掩面大哭了起來。
「請太后起駕!」皇上大聲說道。
那破門而入的士兵們卻沒人動手。
皇上面色微變。
太后罵道:「就當哀家這十幾年的心血白喂了狗!哀家能培養出一個,就能培養第二個!」
她擦了擦眼淚,指著淑妃的肚子說道,「你的兒子,不用等到三歲才登基!」
皇上面色大變,手指顫抖指著淑妃:「你……你……」
淑妃面無表情,撫了撫肚子:「恭喜皇上,臣妾已有孕三個月了。」
太后冷冷地看著皇上,說道:「皇上失心瘋了,還不送皇上去瀛洲島上?」
她一瞥眼看到嫻姐兒,冷笑道,「皇上和貴妃帝妃恩愛,就送貴妃一起到島上陪伴皇上吧!」
軍士們舉著兵戎,圍住了皇上。
我與嫻姐兒,自然也被他們包圍住了。
皇上慘笑著看著淑妃,說道:「好!好!好!」
我心中恍然,淑妃的兄長便是京畿營統領。
皇上今日出擊,定是與京畿營事先約好了。
只不過,太后早已暗中和淑妃聯手。
皇上因為京畿營反水,而棋差一著。
眾軍士慢慢迫近。
皇上眼光一閃,忽然面露兇狠:「朕沒有輸!循環是吧,朕就賭這一回!」
他說完,手中突然寒光一閃,一把匕首直接朝我脖頸劈來。
我只覺脖子一涼,眼前一片血霧。
嫻姐兒的尖叫聲中,我慢慢倒下。
22
再一次醒來,我又跪在地上。
「大膽奴婢,居然敢謀害貴妃,拉下去杖斃!」
我心中嘆氣,再一次雙手前撐,五體投地:「奴婢的職司是編繩結。
奴婢最擅長雙攀緣結。這支繡針是特制的,不是奴婢所有。」
嫻姐兒又一次立刻認出了我。
她打發走小言子和香枝,拉著我進了內殿。
聽完前八次循環后,她思考了很久。
「若把淑妃和太后聯手的事,提前告知了皇上,皇上就不會輸。」她說。
我握住她的手,有些欲言又止。
嫻姐兒說道:「大姐姐,要扳倒太后,只能靠皇上。我們再試一次吧?」
她又帶著我來到金龍殿求見皇上,將端淑皇后的冤屈和我的離奇經歷又說了一次。
皇上確認了她的話后,和上次一樣,要我們先蟄伏,等待時機。
「皇上,」嫻姐兒說道,「上一世循環,淑妃和太后聯手了,以至于最后關頭京畿營反水,我們才功虧一簣。萬請皇上務必小心在意。」
皇上的聲音有些低沉:「放心,朕省得。」
我與嫻姐兒又一次在紫玉殿蟄伏了起來,閉門謝客。
直到這天,皇上又召我們去慈安殿。
慈安殿上,太后依舊端坐,淑妃隨侍在側。
皇上太后母子依然一番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太后指著淑妃的肚子說道:「你的兒子,不用等到三歲才登基!」
皇上冷笑一聲,說道:「朕的兒子,自然如朕一般英明神武。」
他朝淑妃伸手道:「愛妃,朕囑咐你了,閉門謝客,好好養胎。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太后臉色微變,看向淑妃。
只見淑妃慢慢挪步來到皇上身邊,說道:「母后,皇上已許諾我皇后之位。」
她伸出手,握住了皇上的手。
皇上得意地哈哈大笑。
太后氣得噴了一口血。
在京畿營兵士的逼迫下,太后恨恨地被送去了驪山行宮,從此遠離京城的權力中心。
皇上終于真正地掌握了權力。
淑妃護駕有功,被冊封為新皇后。
我和嫻姐兒被皇上軟禁在紫玉殿,無法外出。
就連新皇后的冊封大典,我們都沒參加。
「大姐姐,」嫻姐兒有些不安,「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23
我也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但還是安慰她道:「別多想。皇上已經贏了,不多久應該就能讓我們出去了。」
不多久,皇上宣召了嫻姐兒。
之后,嫻姐兒沒有回來。
我出不了紫玉殿,也不知道嫻姐兒到底怎麼樣了。
漸漸地,我發現殿中尖利的物件都不見了,甚至我的釵環首飾,帶尖頭的都不見了。
我坐在紫玉殿中,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
從這一日開始,我不再吃東西了。
幾日后,皇上來了。
「嫻姐兒在哪里?」我問道。
皇上沉著臉:「你若不好好吃飯,你妹妹也就別想吃飯。你只有好好活著,你的家人才能都好好活著。」
我聽懂了皇上的威脅之意,顫抖著手拿起筷子,卻抖得什麼都夾不住。
「來人,給綠娥姑娘喂飯。」皇上冷聲說道。
奉命上前的是小言子。
「綠娥姑娘,奴才伺候您用飯。」小言子請了個安,開始動手喂飯。
我含淚咽下。
皇上看著我一口一口吃完,方才離開。
半日后,小言子提著食盒又來了。
「綠娥姑娘,」他說,「娘娘叫我給你帶句話。」
我轉頭看他,問道:「嫻姐兒叫你帶什麼話?」
他開食盒的手一頓,說道:「是皇后娘娘差奴才給你帶話。」
我微微錯愕,看向他。
他從食盒中掏出一支鳳頭簪,放在桌上——這是嫻姐兒離開紫玉殿那天,頭上戴著的。
我拿起那支簪子,見簪頭隱有血跡。
小言子低聲說道:「皇后娘娘要奴才跟姑娘說,許國公府滿門抄斬,已于三日前行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