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的獨孫得了臟病,無數神醫都束手無策。
太醫院的院正將正在曬藥的我推了出去。
「此子可醫。」
忠勇侯滿臉希冀的看著我。
我實在不忍心,咬咬牙殘忍的開口:「只能……割了。」
氣得忠勇侯連夜入宮門,求了皇帝將我下了獄。
1
忠勇侯府門前與往日欣欣向榮的景象相比。
如今可算是清鍋冷灶,無人光臨。
一向克己慎獨,守心明性的忠勇侯。
他的獨孫染上了臟病,請了無數神醫都不見奇效。
大家顧及忠勇侯的臉面,明面上表現得痛心疾首。
暗里都對那不成器的世子唾一口沫。
男子染上該病的也不算少,但鬧得如此沸沸揚揚的僅此一個。
院正唉聲嘆氣的對著我叨叨叨,我忍不住撓了撓耳朵。
前陣子院正奉旨替世子醫治,所有法子都用上了,世子依然不見好轉。
許是我這曬藥場人少安靜的緣故。
院正每從侯府回來,必來我這翻來覆去的叨上半天。
我不堪其擾,粗暴的說:「閹了不就行了。」
院正見鬼似的看著我,然后激動的抓住我的手,
「真乃神醫也。」
我無語的在內心翻了個白眼。
我就不信你沒想到,無非是不敢得罪侯爺。
2
雖說太醫的腦袋隨時都準備著給貴人陪葬。
但我實屬想不到,一院院正,堂堂正四品竟如此茍。
「大人,小的人微言輕,這由你說來才可!」
院正拖著我下了馬車,又拖著我入了侯府。
我苦苦求饒:「大人,你就放過我吧!」
院正大人手摸著頷下胡須,語出驚人,
「小離,你當初女扮男裝進太醫院,不就是為了求個太醫之位,將你陸家技藝發揚光大。
」
我急忙跳起來揪住院正的胡子,警惕的看了下周圍。
確認沒人后才松手,抱怨道:「大人,說好的不提這事。」
「這可是好機會,你不想一輩子都在場子里曬藥吧?」
我嘆口氣越過院正入了侯府,這條件確實太誘人了。
床上之人微閉著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眉頭緊蹙,臉色蒼白。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生了病還如此的……好看。
我上前把了脈,退下后望向一旁的院正。
眼神眨了眨:這真要說嘛?
院正眨一下:要!
我努努嘴:我不敢!
忠勇侯看著我和院正眉來眼去,不滿的重重咳了一聲。
「咳,林院正,你確定此子有法子?」
林院正拱禮道:「確實。」轉向我,「陸太醫,你說來。」
忠勇侯放下對我的質疑,滿臉希冀的看著我。
許是院正一句陸太醫讓我飄飄然了。
雖說不忍心,但還是咬咬牙殘忍的道:「只能……割了。」
「放肆!」
忠勇侯摔了婢女剛端上來的藥碗,聲音雷霆。
我猛的跪下,額頭觸地,偏頭示意院正救我。
「侯爺,雖說此舉冒險了點,但亦可保命啊!」
忠勇侯憤怒的喚人將我們趕了出來。
我站在門外,戰戰兢兢,「大人,這……」
院正拂拂袖,語氣肯定:「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3
當晚我就在院正的眼皮底下被投入了大獄。
他說要去求陛下,求太后,定要讓我脫罪。
白天還是陸太醫,晚上就成了陸犯。
我撿了根茅草拿在手上,哎,這世道,勇醫難為啊!
突然耳旁傳來一聲嗤笑,我聞聲抬頭。
就見白天還躺在床上等著被閹割的人,笑意盎然地看著我。
我恨恨的看著來人,背過身。
「怎麼?這是怨上我了?」
聞言我氣不打一出來,大聲嚷道:
「當初怎麼說的?我給你藥,但你得保證我沒事!」
薛不律拿出牢房鑰匙,開門走到我面前。
前些日子,薛不律找到我,讓我給他配藥,要看起來無人可醫,藥石難救。
我怕攤上事,嚴詞拒絕,他一再保證我無事,我才給了他。
「你還氣上了,誰叫你給我這種藥。」
「給了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進府說要閹了我。」
「你又不是不知侯府就我一根苗子,寶貝得緊。」
聽他一番話后,我氣短了一截,誰叫我貪那太醫之位。
薛不律攬過我的肩,賊兮兮的開口:
「陸離,雖說你這法子是損了點,但效果是杠杠的。」
我撥開他的手,往旁移了兩步。
「我還沒問你,你干嘛要給自己下藥?」
薛不律眼珠子轉了轉,湊到我耳邊,「我差點成了駙馬。」
我睜大雙眼,這著實讓人想不到。
「那你打算如何收場?」
他往后一躺,愜意的說:「昨日阿爺進宮得知九公主許給張家了。」
「我再躺幾日,就會有道醫來替我診治,就結了。」
我抬頭望天,這法子是冒險了點,但,
「你以后婚事艱難,侯爺得操碎了心。」
薛不律如墨的眼眸望著我的眼睛好一會兒。
「陸南,你要是女子就好了。」
我抖了個激靈,「世子爺,你就別為難小的了。」
薛不律拍了拍我的頭,輕笑出聲,
「我入了金吾衛,以后在宮里能常相見了。」
4
我在牢里待了十天,院正來接我,一見面就說世子爺好了。
太醫都無法,一道醫就治好了,大家都不懷疑嗎?
我很是好奇,問道:「連院正你都無法,為何一道醫就治好了?」
院正神叨叨開口:「道醫,說不清,里頭明堂多。」
我繼續在藥場曬藥,只是最近多了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