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你也要注意身體,你看看你現在虛弱了很多,你是讀書人,更要有一個好的身體,不然身體垮了,什麼都沒了。」
他嘆了口氣,道:「我現在一個人住,常常看書看得忘記了時間。」
他看著我。
我自覺道:「那你先住我這里吧,你在樓上看書,我們做生意也不會打擾你,包你一日三餐,你馬上要考試了,確實需要有人照顧你。」
辜晏清確實對自己的生活挺馬虎的,原來我們住一起,什麼都是我提醒他。
「不過……」
我蹙了下眉:「別人說起來,也不太好聽啊。」
正說著,司馬肅進來了。
他來看辜晏清。
司馬肅道:「辜兄,我娘聽說你病了,讓我帶了個廚娘過來照顧你,本來說請你去我家住的,你不愿意,送你一個廚娘,你可別嫌棄了,張大娘手藝好,保準你吃了她做的飯,還想要吃第二頓。」
我張了張嘴,司馬肅身后果然跟著一個微胖、滿面含笑看起來十分面善的婦人。
富貴人家果然是富貴人家,什麼都想到了。
辜晏清推辭了許久,最后說還是直接住我這里,免得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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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司馬肅愣了半天,最后憋紅了臉問:「辜兄,你是想娶杏花嗎?」
我們雙雙被他的直球打蒙。
辜晏清沒言語。
司馬肅看向我,認真地問:「杏花,你是想嫁給辜兄嗎?」
我說話都結巴了:「當……當然不是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是我多想,而是你們原來雖然是主仆,現在既然分開了,又住在一起,實在是于禮不和。如果你們將來要成親,我作為朋友,當然要恭喜你們,但是如果你們不是,那對你們的清譽都會有損,我作為朋友,肯定要勸的。
」
我感覺臉上發紅,道:「當然不是了!只是因為辜大哥原來對我有恩,所以我不想他沒人照顧,而且他馬上要考試了,不能再生病了。」
司馬肅松了口氣,道:「那我就替你們做主了,辜兄你把張大娘帶回家,杏花,你好好開你的胭脂鋪子。」
我有點無語地看著他,他做的哪門子主?
不過司馬肅說得也對,我和辜晏清住一起,確實于禮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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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之后,我發現我對辜晏清還是關心得不夠,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老鄉,得隨時走動一下。
于是我隔幾日都會給他送些吃的穿的。
張大娘把他照顧得挺好,飲食規律了以后,辜晏清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司馬肅上值的規律是上二十日,休十日。
他說在皇宮當差累,常常熬通宵,不過他說他爹要把他弄出來了,放軍營去待著。
司馬肅和我在辜晏清家里碰到過幾次,索性后來他要去辜晏清家里時,就先來我鋪子里,問我去不去找辜晏清。
冬天轉眼就過,來年開春的時候,辜晏清參加考試。
他一舉奪得頭籌,又被圣上欽點,成了名動京城的狀元郎。
有次司馬肅來找我去他家看他,結果到門口時,發現里面人擠人,我們根本擠不進去。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聳聳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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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山野花朵多,凝香和進寶能幫我看鋪子,我背著背簍,跟著隔壁大娘和她閨女上山摘海桐花。
海桐花和茉莉有差不多的香味,而且比茉莉多了青瓜的清香味,是做香膏的絕佳原材料。
我們剛有說有笑出城門時,司馬肅來了。
他跑得氣喘吁吁。
額頭上還有汗。
我笑著問:「司馬公子,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玩。」
他喘了我口氣,道:「誰知你不在,他們說你出城了,我就追來了。」
他和我們一起出城,我們來了個山清水秀的郊外,拿起剪刀就剪樹上的花枝。
隔壁大娘和她閨女剪了花,是賣給我的。
春天的郊外風景秀美,綠草如茵,到處都是花紅柳綠的,有些貴族子弟在郊外游玩。
司馬肅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走神。
不知想些什麼,直到他再次把剪好的花枝扔地上時,我忍不住了。
我道:「司馬公子,你想什麼呢?」
「啊。」他愣了下,忙道歉,把花枝撿起來,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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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麼啊,我被調到軍營了,每日訓練完,是可以回家的。」
「恭喜啊!」我真心實意地祝賀他。
司馬肅這個人,做朋友沒的說,他辦事也細心,想來在差事上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撓撓頭:「我爹娘的意思是,讓我混個好點的差事,能早點成婚。」
我想,他要是成婚了,我可不能再這麼和他玩兒,但他對我很有幫助,我得用個委婉的方式告訴他,又不至于壞了關系。
這事,我還是去請教一下翠云,翠云說話辦事沒得挑,請教她準沒錯。
司馬肅看著我,我說:「那很好,定了哪家姑娘了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杏花姑娘,你看我怎麼樣?」
看我迷茫,他補充道:「你愿意嫁給我嗎?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肅!」
他的話被遠處的叫聲打斷,幾個年輕公子騎著馬過來:「最近找你怎麼不出來,原來在這里采花?怎麼,你差事黃了,要當花農?」
說完,幾個人笑起來,紛紛下了馬。
司馬肅臉色通紅,捶了最近的一個公子一拳,道:「你們胡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