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啜泣著,說話也斷斷續續:
「阿爹,阿爹他,中了邪祟,醒,醒不過來了。」
說完她又哇地大哭。
看來他們這的人不知蠱毒一說,只以為是邪祟作怪。
長時將那男子扶起,抽出放入其口中的銀釵,眸色沉重:
「金蠶蠱。」
我不由得一驚。
好大的手筆,竟用如此毒辣的手法殘害一普通人家。
我又趕緊問女孩:「你們這里是不是好幾戶人家都中了這樣的邪祟。」
女孩乖巧點頭,揉了揉紅通通的鼻頭,悶悶說著:
「村里好多人都是突然這樣,村長說是中了邪祟,一直找不到解法,如今村里只剩幾戶人家了。」
說著她眼中又漫上淚花。
「哥哥姐姐,你們可不可以救救我阿爹,君君什麼都會做,可以給哥哥姐姐當牛做馬。」
我輕掐她還有著嬰兒肥的臉頰,輕聲說:
「哥哥姐姐會救你阿爹的,也不需要你當牛做馬。」
我讓君君去一旁坐下。
小姑娘十分聽話,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一雙水靈的大眼好奇地盯著我們。
我轉身細細檢查了男子,拿出匕首在其腕上劃出一道口子,倒上自制的藥粉。
長時也配合著,每當我需要器具時他都會及時遞來。
等了一陣,男子青色血管一陣蠕動,金蠶從傷口處冒出。
我眼疾手快一針刺下,命中其要害,很快蠱蟲就一動不動了。
我湊近細看,霎時神色凝重看向長時。
他心領神會上前,看了看蠱蟲尾部。須臾,我們同時無聲說了一句:
「羅剎殿。」
蟲尾有著一個不甚明顯的星芒,然行內人均能認出是何物。
這村子怪異得很,我們想去見見村長。
君君見自家父親已無礙,便自告奮勇帶我們去。
村長是個白胡子老人,年事已高,花白的眉須遮擋住眼角,脊背佝僂撐著木拐杖而行。
「想來二位少俠便是朝暮長時吧?」
老者眉須下的眼眸是一片清明,見到我二人便已猜出我們身份。
我俯身作揖:「正是,老伯好眼力。」
村長輕笑一聲,緩緩轉過身去:
「你們終于來了,我想,這事只有你們到了羅剎殿才得以了解真相。」
又是羅剎殿。
「村長知道這是羅剎殿的蠱毒?」
一旁的長時銳利的眼神緊盯面前的老人,似是想要看破什麼。
「知道。」
「那您為何不說,也不解毒,還欺瞞整個村。」
我厲聲質問。
老者不語,只是靜靜看著破裂的土墻。
良久,才緩緩開口:
「很多事……因果所致,身不由己。」
09
本想此行只是查探,卻不想這羅剎殿是非去不可了。
我們拜別村長,一路到了漉垣鎮。
沒想一進城便看到張貼的告示,上面是冥疆門門主招親一事。
噗——
我朝身旁長時揶揄一笑。
「門主大人,這麼急著娶親啊。」
長時瞥了我一眼,轉身向客棧走,只留下一句:
「現在不急了。」
我挑眉,無所謂地跟上去。
也是,情蠱都在我這了,再急也沒用。
漉垣鎮民風淳樸,百姓安樂,街邊熱鬧至極。
我手里拿著根糖葫蘆,左轉右轉。
長時提著我買的胭脂水粉和各式各樣的小玩意,還不忘懟一句:
「多大的人了還愛小孩子的吃食。」
我享受著口中的甜膩回道
「誰說只有小孩子可以吃,我喜甜,就愛吃,你管我?」
說著還給他做了個鬼臉。
他無語地斜了我一眼,不再言語。
還有幾步就要到客棧,我與他就要上前,我卻突然被對向來的一人猛地撞了下身。
嘶,揉揉生疼的肩向后看去,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屬兔子的,跑這麼快?
「沒事吧?」長時問了一句,看向那人消失的地方眼神泛寒、
我搖搖頭,垂眼看見地上有塊手帕、
好像是剛才的人掉的,我將其撿起、
帕散發出淡淡清香,一角用銀絲繡著一顆星、
我嗤笑:「這羅剎殿主可真是煞費苦心,如此費心引我們到他的地盤一見。」
長時面露不悅,連周身都冷了幾分:「倒不知他有何目的。」
「管他呢,你善蠱我善解蠱,本姑娘就不信我們還搞不過一個羅剎殿主。」
我甩甩帕子吊兒郎當地走進客棧。
身后長時嘴角一勾,用我聽不見的聲音輕聲說道:「嗯,朝朝說得對。」
10
「嘶,輕點輕點。」
「別動。」
我無奈地坐在床榻上,仰頭望天。
天知道我因為那一撞肩頭居然有淤青了。
本想自己涂藥,不成想傷處的角度恰好看不見。
又不成想涂藥這一幕正好被長時撞個正著。
女子身軀豈是他人隨意能看的,我忙不迭地撈起衣衫,縱使平日臉皮厚但也羞紅了臉。
幾番爭論下,我落了下風,只好讓他幫我涂藥。
而他的理由即是:「朝暮,從蠱蟲選中你的那一刻,你便已是吾妻。丈夫照顧受傷的妻子似乎并無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什麼丈夫,什麼妻,我不認。
然而,我不認無用,體內那蠱蟲認。它感受到我的抗拒,便有了動作瘋狂躁動,若不是我及時認慫此刻早已是鮮血吐盡的涼尸一個。
可是,長時這家伙下手真的好重。
我欲哭無淚。
「很疼麼?」
長時看著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手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