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給大齊陛下帶了禮物。」
他拍了拍掌心,隨即便一位身長八尺、體型健碩的胡人進了殿:
「這是我草原最勇猛的戰士,戰無不勝、刀槍不入,本王特獻予陛下。」
聲音一頓,又轉聲道:
「不過,我草原男兒一直想與大齊的將士切磋一番,還望不吝賜教。」
燕北王目光中充滿挑釁,明顯是有備而來。
殿下早有武官按捺不住,主動請纓。
只是那胡人體型過于健碩,力氣又極大,許多將士竟是連身都近不得,整個人便被摔翻在地。
「本王聽聞大齊將士個個勇猛無比,如今看來,竟不過如此?」
燕北王嘴角輕揚,目光中皆是不屑。
「將士們切磋而已,燕北王何須如此在意輸贏?」我無所謂笑笑,既而轉聲道,「哀家聽聞燕北王箭術不凡,哀家久居深宮見識甚少,不如今日就讓哀家與皇帝開開眼界?」
巴蘇眸光微閃,嘴角揚起一抹笑,看向我:
「太后既開金口,本王莫敢不從。」
7
皇家園林內早就放養了許多飛禽走獸,巴蘇氣定神閑拉開弓箭,一臉的勝券在握。
弓箭飛出的瞬間,一只奔跑的野兔突然中箭倒地不起。
他勾著笑:「這只野兔便獻予太后娘娘做晚膳吧。」
說罷又將目光移至齊澈身上:
「本王聽聞齊人重文輕武,不知陛下是否亦如此呢?」
齊澈冷著眸子輕笑一聲,只是隨意拉開弓箭,直指天穹。
片刻間,頭頂傳來幾聲雁鳴,一箭穿心,大雁落地。
燕北王甚是意外:
「呵,本王竟不知如今陛下竟有如此高箭術?」
「燕北王見笑了,朕的箭術全是師父教得好。
」齊澈頭也未抬,「只是燕北王有所不知,太后不喜兔肉。」
齊澈慢條斯理擦了擦手,目光柔柔地看向我:
「母后,兒臣今日為您做雁羹可好?」
我自然是掛上慈母般的微笑:
「皇帝一片孝心,哀家甚是欣慰。」
一旁的燕北王冷眼咬牙道:
「陛下與太后,果真如傳聞般母慈子孝。」
不遠處的擂臺上,已倒滿了一個個將士,一陣陣哀號傳來。
燕北王忍不住出言嘲諷:
「看來,這大齊竟沒有勇士了。」
原本鼓舞的士氣,此時因節節敗退,顯然已逐漸低沉。
我朝侍女伸出手,走下了鳳座:
「這殺敵御國本就不是靠一身蠻力,燕北王可知我漢人有個成語叫兵不厭詐?」
燕北王饒有興趣:「還請太后賜教。」
「燕北王自會明白。」我笑笑,轉頭看向齊澈,「哀家瞧著皇帝射箭甚是有趣,不如皇帝便教教母后如何?」
齊澈眸光一閃,吩咐人取來了弓箭。
他站在我身后,高大的身軀將我整個人罩了起來。
他一手握住我的手拉弓,一手握住射箭,微微低頭,熾熱的呼吸灑在耳廓。
我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母后,專心些。」
他附在我耳邊低聲提醒。
我一慌,箭落了地:
「哀家頭一次嘗試,讓燕北王見笑了。」
我不好意思解釋。
齊澈替我撿起弓箭,又耐心教起了我:
「母后,這樣,用力……」
「視線一條線,瞄準目標。」
低沉的嗓音蕩在耳廓,我眼睛微瞇,將弓箭轉向擂臺方向,快速將箭射了出去。
塞北的大力士還在擂臺上叫囂,只瞬間,被一劍穿喉,倒地不起。
一時,滿城文武皆噤了聲。
「哎喲,這箭怎麼能射偏了呢?」
我大驚失色,又驚恐至極,「燕北王,你這塞北勇士不是刀槍不入的嗎?怎得就倒地不起了?哀家這本想找個樂子,怎得就這樣了呢?」
燕北王只是漠然掃視了倒地的人一眼,轉而勾著笑回道:
「能死在太后的箭下,乃是他的福氣。」
我瞧了一眼,更是愧疚了:
「哎喲,真是罪過,哀家真是老眼昏花了,這地方哀家一介女流就不添亂了,還是回宮歇著吧。」
我趕緊朝侍女招手,往宮里開溜。
8
行至半路,忽覺右肩被人輕輕拍了三下,并傳來一道聲音:
「簫南初。」
轉身間,燕北王正雙手抱胸站在那里,一雙細長的眸子泛著狡黠的光。
周身竟有股說不出的異香。
「燕北王怎可直呼太后名諱?」
侍女很是不滿提醒他。
他只是懶懶答道:
「本王喊習慣了。」
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從我身上上下掃過:
「多年未見,太后真是越發明艷動人了。」
「放肆!」我憤然。
他卻未理會我,只自顧言語著:
「可如今的太后美則美矣卻沒有靈魂,本王還是喜歡那個一身胡服,于草原策馬馳騁的簫南初。」
「這太后朝服太過繁瑣,頭冠過于沉重,不適合你。」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哀家身為一國之母,不是你一介蠻夷可置喙的。」
我冷聲提醒他。
「呵,好一個一國之母,說來太后久居深宮,應該很是寂寞吧?」燕北王語氣輕佻,目光落在我的腰間,「都說大齊女子多楊柳細腰,太后娘娘腰肢細軟,還真是叫人心神難安,本王一直后悔,后悔當年沒有將當年那個中原女子搶回燕北。」
我漠然掃他一眼,冷笑一聲:
「燕北王不知,這女子的細腰更可以是奪人性命的刀。」
「哀家也一直后悔,后悔當年沒有一刀宰了你。」
燕北王不怒反而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