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醫堂長老慌忙攔住他:「此火并非凡火,貿然闖入必會尸骨無存。」
魔尊急道:「可師尊還在里面!」
醫堂長老搖頭,長嘆:「火勢猛漲,宗主怕是已經……」
一眾弟子哭天搶地。
眾多長老亦拿這魔火毫無辦法。
一人忽然道:「為何不請劍尊出關?」
醫堂長老面露難色:「已遣人去請示劍尊,但……」
不知是誰先嘆了口氣,隨后弟子們爆發出一陣低聲的議論。
「我就說吧,都怪當年那位大師姐,劍尊才會如此消沉頹靡。」
「若沒有師徒反目那檔子事,劍尊現在也不至于成日閉關。」
站在醫堂長老身邊的好姐妹警告地瞪了一眼周邊弟子:「慎言,忘了門規了嗎?」
弟子們噤聲。
就在這時,從即將倒塌的大殿中,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火人。
那火人跑得飛快,手中用靈氣護著一張薄紙。
「宗主遭魔域刺殺!此為證據!」
火人轟然倒地。
薄紙于眾人面前展開。
那正是魔尊所制的魔尊令。
紙上魔氣森然,附有小字:「奉魔尊之命,誅殺凌霄宗宗主。」
眾人驚呼。
「竟是魔尊!」
「不是說她已經放棄征戰,專心發展了嗎?」
「你笨啊!發展經濟是為了什麼?當然就是為了打仗啊!還記得她離開宗門的時候怎麼說嗎?劍尊一劍封喉之仇,她遲早會討要回去!」
魔尊本就是血瞳,此時雙目赤紅,在黑暗中好似散發著猩紅色的光。
「我要……殺了她!」
醫堂長老則趁機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當眾宣讀起來。
「承宗主之遺愿:弟子祝酒,謙虛有禮,逸群之才,可擔宗主之任。如今宗主死于非命,我愿協助新宗主報仇雪恨,誅滅邪魔!」
18
我瞇眼看著醫堂長老。
難怪內鬼總是挖不完。
原來還有個長老級別的。
正殿的大火照亮了半邊天。
隨著獵獵風聲,承重柱不堪重負,轟然一聲倒塌下去。
眾人的注意都集中在倒塌的廢墟中時,我悄然從儲物戒中摸出神劍。
許久未出來望風,神劍興奮地發出劍鳴。
魔尊耳朵動了動,但沒等他轉身細看,我已經從身后一劍洞穿了醫堂長老的心臟。
醫堂長老滿臉不敢置信地轉過身。
我咧嘴一笑:「總不會你也沒心臟吧?」
尸體軟軟地倒下去。
周遭弟子大驚,紛紛拔劍對準我。
魔尊眼眸中迸射出陰森森的殺意:「蘇沉, 又是你壞我的事。」
我持劍對準魔尊, 一如當年桀桀怪笑:「燭九重, 出來混, 遲早要還的!」
「你以為我為什麼等到現在才收拾你?」
「凌霄宗乃千年大宗, 內鬼勢力盤根錯節, 如果不一網打盡, 就算誅殺你千次萬次,你仍舊有辦法回到這里。」
「所以我特意留了尾巴,就是等你孤注一擲, 以為自己有機會翻盤。」
我笑著笑著, 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比魔尊更像壞批,弟子們看我的目光都不對勁了!
索性收了笑聲, 我朝著廢墟方向輕咳:「宗主師叔!你快出來吧, 不然我要被師弟師妹們的眼刀撇死了!」
廢墟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隨即,宗主頂著酷似潦草小狗的頭走了出來。
他的胡子跟頭發都被煙燎得黢黑,嘴里邊咳邊往外噴黑煙:「蘇沉師侄,你賣的這個辟火珠怎麼不防煙啊?」
沒關系,這不是重點。
我轉回頭真誠地建議道:「大人,時代變了!下次搞點先進的術法吧,你那魔火現在在魔域只能燒柴火用。
」
魔尊原本高漲的氣焰一下消沉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 若是宗主死了,他還有機會翻盤, 把鍋全推到我身上。
但現在呢,宗主不僅從廢墟里鉆了出來,還一并拖著幾個刺客的尸體。
形勢大反轉。
魔尊環顧了一周, 最終緩緩閉眼, 冷笑:「蘇沉, 是本座小瞧了你。」
我再度小雞啄米點頭:「尊主英明!」
19
魔尊盤踞在凌霄宗內部的臥底終于全部被剃了出來。
左右護法按照我的吩咐, 將我嚴格按照原文中所描述囚禁劍尊的籠子送來了凌霄宗。
里面只有一張床和長短不等的鎖鏈。
魔尊被我強逼著穿上綠色衣服關了進去。
哪怕是一張男主臉,也被這俏嫩的衣裳映得有如菜色。
他勃然大怒, 對著左右護法:「二牛、鐵柱,如今真相大白,你們還聽她的話?」
左右護法互相看看,理所當然:「魔尊是一個職位, 能者當之。」
他歇逼了。
我將籠子擺到師尊洞府門口, 敲敲門。
沒動靜。
再摸摸劍柄。
門開了。
我狗頭叼花的姿勢還沒擺出來。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就猛地將我拉入洞府中。
師尊低沉沙啞的嗓音落入耳底:「蘇沉,這麼大的事, 你瞞得這麼死。」
我:「當初我捅了他十八劍都能被你救回來,我要是不想別的辦法, 咱們如今都得玩完。」
師尊沉默, 半晌才嘆出口氣:「是師尊錯了。」
我笑瞇瞇地,湊上去親了他一口:「那師尊把自己賠禮道歉給我吧,我還缺個魔后呢。」
師尊還沒回答。
洞府外的鐵籠忽然哐哐作響。
魔尊的聲音傳進來:「該死的, 你們要恩愛拉本座過來干什麼?!有病!你們師徒倆都有病!都跟本座過不去!」
我沖出去, 封了他的嘴。
「好好當你的金絲雀,金絲雀是不會說人話的。」
魔尊暴怒,嘴里嘰里呱啦一堆鳥語,沒一會兒就氣暈了過去。
我由衷覺得很爽, 一扭身,又被師尊抱了個正著。
像是怕我跑了,他摟得很緊。
「我答應你。」
我回手也抱住了他。
「真好。」
師尊:「嗯?」
我:「以后我就可以對著鏡子喊自己『師娘』了。」
師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