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長得可帥了,我還沒見過呢!」
魔尊倒在榻上不省人事。
場面一度死寂。
我哈哈一笑,把床邊的被子抖開蓋在魔尊身上。
「沒辦法,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12
魔尊沒有心臟,一般的方法搞不死他。
就連被師尊這樣的大能一劍封喉,挫骨揚灰都沒能攔住他帶著記憶轉世重生。
現下,他又揪著我的小辮子,使我在宗中行動受限。
我不能再從魔尊身上下手。
所以,我打算干一票大的。
魔尊昏迷期間,我撬開了師尊洞府的門。
師尊靠在熔爐旁邊,閉著眼似是在休憩。
爐中燃著火焰,里面靜靜躺著我的本命劍。
感知到我的接近,原本安靜的寶劍忽然顫抖起來,發出一聲劍鳴——寶劍有靈,便是神劍。
我攤開手,神劍再次發出尖嘯,竟直接破爐而出。
熔爐碎片四射飛濺,我嚇了一跳,忙沖過去護住熟睡的師尊。
距離一貼近,那股熟悉的冷香再度涌入鼻腔,我只感覺半邊身子都軟了。
師尊被動靜吵醒,睜開惺忪睡眼,不確定地開口:「沉兒?」
「是我,師尊。」
我跪坐在師尊面前:「我怕師尊出事,所以進來看看。」
師尊清醒了,看著一地狼藉和老實巴交的我,臉上再度露出復雜的神情。
「沉兒,對師尊不滿可以直說,不必砸師尊的洞府。」
我:「不是我,是劍干的。」
神劍因被忽視而急得在我身邊打轉轉。
我攤開手,它便乖乖飛到我手中。
劍柄入手,我和師尊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師尊眼里水光浮動:「怎麼了?」
我齜牙咧嘴地松開劍柄:「剛出爐,燙手。」
師尊:「……」
我吹了吹掌心,開口問道:「師尊,這劍已經晉升神劍,又認了我為主,再回爐多少次也無濟于事了。
」
師尊輕「嗯」了一聲。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抓住了師尊的手:「既然此事已成定局,那上次我同師尊說的,師尊想好了嗎?」
師尊想掙開我的手,但沒掙開,只得先開口:「你永遠是為師的徒兒。」
「只能是徒兒嗎?」
兩行清淚順著我的臉頰淌下。
師尊難掩錯愕,耐著性子哄我:「你我師徒已有百年,你也知道為師的性子,對男女情愛之事……」
「不!」我爆發出一聲嘶吼,「我愛您!我已經克制不住自己了!就算師尊恨我、厭惡我,我也要不擇手段地得到您!」
我猛地撲上去,再次把師尊壓在身下,狠狠去咬他的嘴巴。
沒等我得逞,就被師尊一掌打飛了出去。
他不舍得傷我,沒用全力。
我伏在地上,邊抹眼淚邊偷偷往眼睛里戴美瞳。
師尊心神大亂,沒留意我這些小動作。
當我從地上爬起來時,便已經變成了血瞳。
身上魔氣涌動,還有源源不斷的魔氣從外界涌入我的身體。
師尊大驚:「蘇沉!你墮魔了!」
我強忍著體內魔氣與靈氣碰撞的疼痛,站得筆直,目光如炬地盯著師尊,桀桀怪笑道:「云覆雪!沒想到吧!本座轉世重生了!」
師尊神情驟變,嘴唇因驚駭而失去血色。
云覆雪,師尊尚未入道時的名字,不該是弟子能夠知曉的。
「本座蟄伏百年,終于恢復了記憶!」
「宗內遍布本座的內鬼,凌霄宗早已是本座的掌中之物!」
「本座要挑起仙魔大戰!當年一劍封喉之仇,本座要加倍討要回來!」
我叉腰站在屋中,端的是一派邪魅狂狷。
沒錯,我就是要走魔尊的路,讓魔尊無路可走。
師尊眉眼間漸漸轉成凜冽:「魔尊燭九重……蘇沉呢?你將她怎樣了?」
「她?自然是與本座神識相融!本座就是她,她就是本座!」
我召回神劍,將劍柄捏在手中。
師尊滿面怒容,像是氣極了,也顧不得劍柄在我手中,召出自己的本命劍,提劍便朝我掠來。
我嚇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
清湯大老爺。
要是我能打得過師尊,也不必想出這種曲線救國的方法了!
13
師尊揮劍在屋內出了幾招,劍氣刮得洞府開了一個又一個窟窿,搖搖欲墜。
我抱頭鼠竄,躲得好不狼狽。
師尊手下動作停滯,話中帶著些許疑惑:「你真是燭九重?」
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我果斷地抬手把神劍納回劍骨。
師尊的身影搖搖晃晃,不甘地盯著我。
「蘇沉……為師知道還是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箭已開弓,絕無回頭之路。
我一邊讀傳送條一邊向洞府外倒退:「師尊,我說過,我要對你負責!」
師尊扶著墻面,目光逐漸變得迷離,最后軟軟地倒在了洞府里。
洞府之外,陰雨綿綿。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無數刀光劍影晃入我的眼底。
我抬眼四望。
以宗主為首,肅穆地站著各峰長老。
武器齊刷刷地對準我。
我不忘人設,面色陰驁:「就憑你們也想對付本座?」
宗主一臉「孩子不爭氣」地痛心疾首:「蘇沉!宗門養育你近百年,你就是這般回報你師尊的?」
我:「本座乃魔尊轉世,不是你口中的蘇沉,千年前云覆雪誅殺本座,這筆賬本座遲早要討回來!」
眾長老紛紛站出來指責,譬如「魔尊你這個白眼狼」「魔尊你不識好歹」
「魔尊你這廝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我聽得渾身舒暢,余光中看到從弟子居里走出來,一臉懵逼的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