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圓是沒想害你,她發懸賞,想找情場高手讓你趕緊再嫁。
「可她出的錢太多了,杜序本來都金盆洗手了,被勾的又來做了你這一票。
「怎麼?因為她不是故意的,你就一點不介意嗎?非得等下次弄巧成拙了再后悔嗎?
「她們母女救了你命不成,你這麼沒骨氣的任她們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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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哈哈哈哈……」
聽到這兒我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說過什麼來著?
我不干孤獨一擲的事兒,因為我對未來還有希望。
可到了如今,讓我想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是給我的生意潑臟水,還是各種栽贓陷害,讓我徹徹底底體驗下什麼叫走投無路,逼得我徹底發瘋才會停止嗎?
王妃,思圓……
還有眼前這人,他有沒有參與?還是等我徹底陷入泥地里,他再扮演救世主?
值的麼!
「你們這些大人物這麼無聊,除了我沒消遣了?費心費力,可著我一個禍害?」
我笑完又想哭。
我想活的肆意精彩,想脫離自帶的陰影,可因為出生的原罪,便一輩子都又走不出來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貪圖榮華富貴,知道對方是洪陽王,就應該直接去大街上要飯的。
好過現在,又要又不要,可我哪里來的資格挑三揀四……
「茗娘」他看到我有發瘋的趨勢,微微皺著眉頭,似是勸慰的說道
「你不要妄自菲薄,若你如你所說一無是處,李懷儀怎麼會現在還對你念念不忘,齊巍又怎麼會與你和離后至今未娶妻。
「或許應了那句老話,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總會念念不忘,可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要娶妻了,妻子不會有顯赫的身份,不會聰慧,也不會美貌。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娶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呢?
「你需要高嫁,我需要低娶,我們對利益的衡量大于感情,這難道不是最穩定的關系嗎?
「茗娘,我沒有隔岸觀火,半月前李懷儀醉酒后說漏嘴我才知道的。
「我更不會害你,四周都是劉伯的人,我做的也只是把他們支開一會兒。我想和你議親,希望你心甘情愿,不希望你受其他因素影響。
「我可以再拖延兩年,你好好考慮下行嗎?」
我滿身防備,對他的說辭仍然存疑。
而他,明面上擺著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遞給我一塊玉佩,見我不收,又紅著耳朵又塞進我的手里。
只是臨走說了幾句好像不相關的話。
什麼黃河決堤快十年了,是個大事情……
什麼南邊山里有個湖,風景不錯,抽空可以去逛一逛……
29
六皇子走后,我發了半宿的呆,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一想到忙忙碌碌了十年,還和只螞蟻一樣被人隨便碾死,我一點干勁兒都沒有了。
怎麼辦呢?
給思圓寫信?
說什麼?她不會覺得我做賊心虛吧?別適得其反,動了胎氣再賴我身上。
那還能怎麼辦呢?
杜序的事情我起初不想告訴劉伯,就是怕再驚動王府那邊,直到發現自己扛不住了才吱的聲。
劉伯知道杜序為什麼找上我嗎?
洪陽王知道嗎?
我把臉往被子里一埋。
肯定都知道。
……
自暴自棄,想癱床上睡到日上三竿,什麼都不管了,可第二天天剛亮就自然醒,一開門,手底下的一堆伙計都在等我發號施令。
我如同個羊皮筏子,在一聲聲老板娘中被一下下打起氣來了。
張羅了這麼大架勢,怕挨整就先躺平嗎?
真不甘心吶……
我一邊開始日常忙碌一邊心里默默流著淚,想著這就是不見棺材不死心了。
好吧。
天要是塌了,我頂著,絕不牽連他人,要是不塌,那就接著干。
我無法擺布結果,那就把眼下過好吧。
30
轉眼到了鬧災后的第十年。
年前我便在商會和城中游說,提議辦些紀念活動,畢竟江城從破破爛爛到重現繁華,離不開大家伙所有人的努力。
敬神,求神,祈愿祈福。
今日開壇做法,明日儺戲游神,請一大群文人墨客去黃河邊作詩立傳,題碑刻記。
總之,要表現出當下生活的蒸蒸日上和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最重要的,活著的百姓之所以能安居樂業,除了老天保佑,還和當今陛下的英明神武分不開的。
我拉著江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一起組織,不當顯眼包,但是該露的面一點沒少露,等到了半晚太守府宴請,低調的找個角落一坐,和其他幾位女老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
宴會過半,我被侍女請到書房。
進門我干脆利落,直接跪下行禮。
「民女吳思茗,拜見大人。」
「你若真是吳家女,那便好辦了。」
……
「說罷,你想要什麼。」
「民女這些年在江城做些小生意,南來北往的人見了不小,聽著他人描述西域的異域風情,心存向往,想擴寬下眼界和生意,奈何能力有限,正缺東風。」
「還有呢?」
「沒有了。」
「朕聽說,老六看上你了。」
「民女和他不熟……」
「朕可以為你指個你心怡的婚事,無論對方是何身份,有無娶妻都可以,有朕指婚,你可以放心嫁過去,無人再敢對你有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