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著劉伯母和他女兒外孫的情況,說著這些劉伯的臉色才略有緩和,還說我逢年過節送去的新菜式都不錯,是個會吃的,劉伯母直夸我細心又賢惠……
我們嘮著家常,等良久后船那邊才沒了動靜。
賀將軍先從船艙出來,他身后的侍衛隨之拽出一個麻袋,利落的綁上石頭,然后和之前的麻袋一起扔湖里去了。
兩撥人遙遙相望,一人跑過來雙手遞出塊令牌,說了些若是我以后遇到麻煩,一定鼎力相助的客套話。
我收下后行了一禮,賀將軍還了一禮,然后上馬的上馬,回家的回家,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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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沒多大變化。
之前起哄的多數是和杜序一伙的,現在他們一起消失了,偶爾有老主顧會突然想起來問上一句,在我笑而不語下也就不會再追問了。
中秋將近,螃蟹和黃酒訂的訂囤的囤,我還計劃搞個題字作詩的活動,整點墨寶,提升下匯茗樓的格調。
雖然又忙又累,可劉伯給我的人一個頂仨,好用的很,我感覺號令著千軍萬馬,特別想大展拳腳一番。
天天忙到晚上,干脆就住在樓里了,里面有我的房間,收拾的規整還干凈,只是忽略了安全防衛問題,被大變活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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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
我按照流程客氣的問道
「客人是走錯房間了嗎?是我們的疏忽,我這就叫小二來招呼您。」
說罷轉身去開門,而門紋絲未動。
我轉頭,看著鳩占鵲巢的青年,繼續有禮貌的問道
「請問閣下是……」
「茗娘」他擺弄著我新收的牡丹茶杯
「再裝傻就是浪費時間了。
」
「六皇子有何貴干?」
「你怎麼知道,我是六皇子呢?」
……
我無語。
不是說再裝傻就是浪費時間嗎?還問這種問題。
李懷儀姑姑是皇后,之前一直沒兒子,就抱了個宮女的兒子來養,后來老蚌含珠,自己生了個兒子,那抱養的自然就尷尬了。
當初在洪陽王府假山里見過,雖然不知道是誰,可是衣著打扮、年紀都擺在那,李懷儀還出現了,那不就往那兒猜嗎?
雖說一面之緣,身形還長了不少,可這人也算見證了我的難堪,臉自然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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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說話,對面也不著急,手指一下一下敲著膝蓋,慢悠悠的說道
「聽說你前一陣遇到點事情,所以過來看一看你。」
「謝謝您關心,現在看完了嗎?沒缺胳膊沒缺腿,還能活蹦亂跳,用現場給您蹦幾下嗎?」
我懟的對方沉默,他也終于放棄了開場白,不再賣關子,說道
「你就沒想過,世間這麼大,為什麼杜序會盯上你呢?」
不需我回答,他自動解答道
「他不是王妃找來的,你走之后洪陽王夫妻仿佛和解了,現在是一對恩恩愛愛的老夫老妻,早就把你給忘了。」
那只剩下一個我不想承認的答案。
「思圓……
「為什麼?」
「你知道。」
……
「李懷儀一直對你有意思,沒成親的時候藏的好,成親了朝夕相處就露餡了,思圓怎麼可能愿意受這個氣,自然就把你當出氣筒了。
「現在思圓有了身孕,把你大卸八塊都不會怎麼樣,或者,等下次他們再因為你吵架,思圓出個意外,你覺得王妃還能留著你嗎?」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良禽擇木而棲,茗娘你說呢?」
他起身一步步向我走來,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我可比你大三歲。」
「女大三,抱金磚。」
「我是和離過的。」
「太宗皇帝的母親,也是二嫁之身。」
「我身世……」
「我的身世就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
權利中心,卻非長非嫡,更沒有母家撐腰。
可再差,也是皇帝的兒子。
看著這張越來越近的臉,我許久未轉的腦子又開始自動開始為未來延伸了……
答應他,那我今后也是正經八經皇親國戚了,甚至如果他今后當皇帝,那我至少也是個妃子,和王妃平級,思圓見到我也得行禮,甚至,等思圓孩子出生了,我可以為她的孩子瞎指婚……
風水輪流轉,有了身份地位我也可以隨便擺布她們,就像,如果思圓生個男孩,就賜給她一個母夜叉當兒媳婦,要是生個女孩……
等她嫁人,也塞小妾嗎?
我好像又看到那個環了……
我答應梅娘子和她不一樣,可辛苦掙扎之后還是將上一輩的命運再重復一遍。
有意義嗎?
可是她害我,我不擇手段的報復回去,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可怎麼報復啊?
我除了投靠身份地位高于他們的人,似乎沒別的選擇了。
因為火坑燙我,我就要跳進另一個火坑嗎?
不行。
我努力讓腦子清醒,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和她們才是一類人。
何況靠山山倒,誰也靠不住。
「你到底因為什麼來找我?」
「不再想想嗎?」
「不了。」
「哪怕思圓要你命,你也認了?」
「思圓要我的命,你呢?你要什麼?」
我止住他的話,說了差點受他引導、忘掉的一點。
「我和思圓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幾年不見,她壞到這種地步了?至于這樣害我?一面之緣,我值得你大老遠跑一趟,就是為了來救我于水火的?我有自知之明,六皇子要是還想聊,那請麻煩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