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不想。」
「民女已經說過,此生只想要榮華富貴。」
「皇上,」我起身,理了理褶皺的裙角:「夜已深了,」
「請你回去吧。」
這幾句話顯然激怒了他,蕭蘅惱到了極點,死死的拽住了我的手腕。
「拂心!」
「你敢說——」
「你敢說你對朕沒有半分情誼!?」
「沒有。」
無論他問多少次,我仍是一樣的答案。
「那當初……」
「當初救你,實屬無心之舉,后來見你談吐不凡,便覺得你是個有身份的人,想著日后功成名就報答于我,所以才拼死護著你,」
「皇上,」
我歪著頭看他,語氣平靜而又緩慢「風月場里真真假假,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一句話,令他如墜冰窟。
他愣在了原地,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失了靈魂。
「老鴇說的果然沒錯,富貴人家出情種。」
「只可惜——」
我停了停,故作惋惜的看了他一眼。
「你的情,給錯了人。」
我轉身。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男人再也忍耐不了,他欺身而上,粗魯的解著我的衣裳。
他喊我「拂心!」
「你辜負了別人的真心,你不得好死!」
寢衣被他撕開,
露出了胸前的旖旎風光。
沒有任何前戲,他的力度又狠又重,似乎要把我揉進骨子里。
我忽然想起,那日風寒之后的事。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子逐漸痊愈。
為了報答他的恩情,我故意在他面前擺出了一副勾引人的嬌媚模樣。
說自己本就是個娼女,他救了我,無以為報。
「若公子不嫌棄,就讓我以身相許吧。」
話未說完,嘴里便被塞滿了剛煮好的草藥。
「拂心,」他難得擺出來一副正經的姿態「胡說些什麼。
」
「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
所以在面對他的粗魯相待時,我不哭不鬧。
只笑著迎合他。
「皇上是想要這副身子嗎?」
「好啊,」
我似一灘春泥,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腰間「反正我本來就是個娼女出身,一點朱唇萬人嘗。」
「能服侍皇上,三生有幸。」
最親近的人,往往知道刀子往哪兒扎最痛。
一切皆如我預料的那般。
四目相對的瞬間,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不可思議的、震驚的看著我。
「怎麼了皇上,是哪里不滿意嗎?」
我臉上依舊掛著笑。
「皇上想要什麼,可以直說。」
「只要民女有的,都會給你。」
我拱了拱不著寸縷的身子,露出了一個放蕩的笑。
蕭蘅攥住了我的手腕,溫熱的吐息自上方傳來。
他說「拂心,」
「我什麼都不要,」
「我要你的心。」
明明已經做好了和他魚死網破的準備,可在聽到這句話時。
我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
男人松開了我的手,撿起了地上的衣裳。
隔著燭火,他輕輕回眸「是你不要我的。」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可落在我的耳里,如有千斤重。
恍惚中,我看到了他眸中似有水花飄過。
房門「吱呀」一聲被合上。
我望著窗外的月光,久久未能回神。
那些曾經的過往于瞬間充斥著我的腦海里。
我的心頭好像堵了一塊什麼東西,
竟呼吸不得。
再睜眼,已是滿臉的淚花。
08
自那之后,蕭蘅性情大變。
京城中漸有傳言,都說當今圣上喜歡將那些妓女召入宮中,待一夜風雨后,百般折磨,又殘忍殺掉。
像一個瘋子。
殘暴至極。
薛意跪在我面前,拉著我的手祈求。
即便對他沒有真情,也希望我能念在天下黎明百姓的份上,勸勸蕭蘅。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成為一個昏君。」
我知道,事情因我而起。
也只有我能解開他的心結。
所以我親自去了趟宮里,想要和蕭蘅好好談談。
一開始,他對我仍有恨意。
不愿見我。
還派了太監對我說盡了侮辱的話。
「當今陛下可是九五至尊,豈是你個娼女說見就見的。」
但我并不在意。
只跪在殿前,任憑周圍人駐足觀看。
跪了一日又一日。
滴水未進。
滾燙的烈陽照在了我的身上,我本就虛弱,又經此一役。
幾乎要昏死過去。
好在就在我倒下的瞬間,終于等來了蕭蘅。
他命太監扶起了我,眼神中帶著高高在上。
「怎麼?」
「朕賞的銀子不夠用,又來討賞來了?」
很顯然,他對我仍有怨。
我沒有反駁,亦沒有爭辯。
只朝著他,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不愿嫁你的原因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所有的答案。」
我領著他去了南街巷子。
這里熱鬧非凡,大大小小的鋪子堆在了一起,叫賣聲不絕于耳。
這是整個京城最為繁華的地方。
當初,我們就是在這里相遇的。
兩個將死之人,昏倒在了同一條街上。
一路風雨同舟。
只可惜,往事如煙,那些曾經的美好,也皆被如今的恨意所掩埋。
「你瞧——」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見一女子,身著粉色紗衣,站在于人群中,為那些窮人們施粥。
她臉上掛著笑,可那動作中應與隱約藏著風塵之氣。
蕭蘅認得她,她是我們樓里的姑娘——
花意。
「怎麼了?」
蕭蘅看我的眼神中帶著不解。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并不回應于他。
只莞爾一笑,走向其中的一位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