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海牽著我的手,走到廳堂。
侯府老爺夫人高坐在上,正當我們準備敬茶時,誰知賈夫人身旁的劉嬤嬤卻突然開口。
「老身聽說三小姐后肩上有一塊蛇形胎記,頗為不詳,不知可是真的?」
她在試探我的身份,也在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拜了一禮:「公婆在上,容許新婦說兩句。」
「劉嬤嬤,我雖不知你是從哪兒聽來的,但你議論主子,該當何罪?」
我繼續鏗鏘有力地說道:「雖說我還沒拜完堂成完親,算不得你的正經主子,那也你是你府上的貴客,你可懂待客之道?」
劉嬤嬤沒想到我根本不似傳言中所說的那般,反而說話有理有據,一瞬間整個人都慌了起來:「老身不是那個意思……老身也是關心主家家運,一時情急,這才失了口……」
「你關心家運,為何不私下問我,反而要當著全府人的面問我?你這是在打我的臉嗎?」
「這……這……」
「好了!」
賈夫人打斷了我們之間的對話,眼看下不了臺,她轉而換上一副笑臉:「好孩子,你就當她吃醉了酒,就別計較了,快拜堂吧,別誤了吉時。」
沈今海不悅地開口:「醉了就出去,免得在這里胡言亂語,丟人現眼。」
劉嬤嬤羞愧地側身出去。
我神清氣爽地吐了口氣,扶著沈今海的手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婚房走去。
15
趙乘他們架的馬車正快速地在路上飛馳著。
突然,馬夫見前方道路不妙,趕緊停下來,結果里面的人被撞了個人仰馬翻。
三小姐摸著被撞的額頭,吃痛地喊道:「你會不會駕車啊,竟敢撞到本小姐!」
趙乘也把頭探出來追問:「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突然停下。
」
馬夫則一臉無辜:「前面有路障,行不通,我們要往前走的話,就得繞路了。」
「怎麼繞?」
馬夫說:「后山的山林還有條小路,我們可以往那邊走,只是時間要增加不少。」
趙乘急忙說:「那就繞路,若是被楊府發現追上來,那就完蛋了!」
黑夜中,小道上,只有一輛馬車在行駛。
忽然,馬兒再次嘶叫起來。
只聽見一個粗糙的聲音:「老大,看來今天有生意了。」
「讓兄弟們準備家伙,上去看看。」
一大群黑衣人迅速地將馬車圍了起來,等趙乘下車查看時,馬夫早就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著對面黑壓壓的人群走過來,趙乘嚇得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你們是誰,要干什麼?」
「此路是我開,此山是我栽,你說呢?」
說罷,山林土匪們默契地開始大笑起來,響徹整個夜空。
「好好好,我把錢給你們,求你們放我走吧!」
沒等趙乘說完,三小姐從窗子外把頭伸出來:「乘哥哥,為何又不走了?」
就在她露面的那一刻,山匪頭子突然說:「慢著,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小娘們,你也留下來吧哈哈哈……」
「各位英雄好漢,我們把所有錢財都給你們,你們就讓我們走吧,求求你們了!」
趙乘一邊下跪一邊磕頭,不一會兒,頭就磕破了,鮮紅的血液順著額頭流下來。
三小姐卻不領情:「哪來的小嘍啰,這可是在京城,你們最好在我報官之前速速離開,我可是……」
「琦書!」
趙乘一直在底層摸盤滾打,他是知道這些人真的不怕死,會殺人的!
他也開始懷疑,怎麼會找上如此愚蠢的女人。
山匪們聽到后,不僅沒生氣,反而還笑出聲來:「報官抓我,哈哈哈……你報的成嗎?」
「這樣吧,她留下,你走。」
趙乘肉眼可見的猶豫了起來。
他剛才是覺得山匪不會放過他們,才如此費力地磕頭求情,現在離開的機會近在眼前,他沉默了,沒有反駁山匪。
「乘哥哥,你若是走了,我就回楊府告訴我爹,都是你教我這樣做的!」
趙乘聽后,下定了決心似的:「感謝各位英雄好漢不殺之恩。」
又對著三小姐假惺惺地說:「琦書,看來我們還是沒有緣分,我們還是下輩子在在一起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只留下三小姐整夜的慘叫聲。
16
三日后,我帶著沈今海回了門。
我掩著面屏退了所有下人,坐在椅子上等候。
老爺夫人看到是我,臉上先是震驚,然后不解,最后生氣地質問道:「怎麼是你,我女兒琦書到哪里去了?」
我牢牢地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說道:「老爺還不知道嗎?琦書跟著趙乘私奔了,他們把我綁起來,我不得已的嫁到了侯府,說起來,我還是受害人呢!」
我掩面洋裝哭泣,實則觀察他們的反應。
「不可能,我女兒不是那種人,一定是你陷害她,快把我女兒還給我!」
秦夫人大聲反駁道。
我站了起來,一雙凌厲的眼神掃向他們:「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后山林找找,聽說今海昨日當差時,捕獲了一路山匪,三小姐也在其中,只不過已經被玩的沒氣了。」
我繼續說道:「當日大婚,趙乘和三小姐將我打昏在地,并且把我綁了起來,然后他們駕車出逃,沒想到中途碰到了山匪,真是老天開眼,只能說這是他們的報應!」
我雙眼通紅,訴說著兩世的委屈和不公。
楊老爺摔碎了一盞茶杯:「侯府那邊怎麼可能認不出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