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大門試過了，明明沒有鎖，卻怎麼也打不開。

「出口不在這。」我頓住腳步，忽然說。

「啊？」

「你有沒有發現，這整個房子，都沒有看見鏡子。」

眼鏡男瞪大眼睛。

「你是說，鏡子才是真正的出口？」

「很可能。」

我記起來了。

第一天我在床底，其實還看到了一行小字：

「鏡子被藏起來了。」

只是當時這句話被人用血狠狠劃了一道，字跡模糊。

我沒看懂，現在突然想明白了。

眼鏡男激動起來：「我知道！三樓衣帽間就有一面鏡子，上面蓋了一層紅布，我當時忙著找線索，覺得詭異，沒過去掀開。」

「趕緊去三樓！」

上樓的途中卻碰到了女主人。

「奧斯？原來你在這，你身邊的幾個人都是你的朋友嗎？」

女主人不同于男主人兇殘，她笑吟吟招呼我們過去。

「都餓了吧，過來吃飯。」

她手里端著一鍋湯，放在桌子上時，發出沉悶的響聲。

緊接著濃郁的肉香傳出來。

我想要拿刀，手卻被奧斯牽住。

他拉著我往那走。

眼鏡男也跟著警惕地走過去。

女主人笑著，幫我們擺好碗筷。

我們坐上桌。

鍋里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肉湯，沒有想象中漂浮的指甲手指類的東西。

可女主人做的肉湯，真的能吃嗎？

「吃啊，怎麼都不吃。」

女主人見我們不動，肢體慢慢變得扭曲，眼神陰沉。

我故意將筷子掉在地上。

彎腰撿筷子時，包里的玩偶忽然掉了出來。

女主人驚叫一聲，這個玩偶似乎讓她很驚慌。

趁著這個時候，我眼神示意：「動手！」

眼鏡男早已經站在女主人身后。

用刀刺入女主人的心臟。

女主人倒在地上，想要起身，眼鏡男又補了幾刀。

我用手擋住奧斯的眼睛。

「往樓上走！」

樓梯上了一半，男主人忽然拿著斧頭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

「糟了！」

我們被他堵在樓梯間。

男主人笑：「終于找到你們了，小老鼠們。」

今天異常安靜的奧斯護在我身前：「不要傷害她。」

「那你愿意被我做成人偶嗎？」

「只要你不傷害她，我愿意。」

男主人冷笑：「你過來。」

我拉住奧斯的手：「別過去。」

奧斯看著我，漂亮的眼睛里，倒映著我皺眉的樣子。

他好像在勾唇。

下一秒，男主人卻突然拿著斧頭幾步砍下來。

奧斯擋在我面前，他的后背被重重砍傷。

同時，我的刀也插進男主人的腹部。

男主人瞇起眼睛，這一刀傷害對他并不大。

但他沒想到，有幾個幸存玩家從各個角落出現。

一起和我聯手重傷了男主人。

「都上樓！出口在三樓！」

眼鏡男說著，卻發現我扶起了受傷的奧斯。

他不贊同：「姜早，這人只是游戲人物，無所謂，我們快上去找出口！」

「別管我，你去吧。」少年輕嘶一聲，掙脫了我的手，聲音有些無力。

眼鏡男不由分說，直接拽著我上了三樓。

而原本在三樓衣帽間的鏡子不見了。

「鏡子呢！」

有個玩家拍了下腦門：「我昨天晚上看到怪物把一個很大的東西搬到二樓，我的朋友就是那時候和他搏斗死掉了，那會不會是鏡子！」

我們又重新下樓，來到二樓，奧斯還跌坐在那，孤零零。

原本被插入心臟無法動彈的女主人，正拖著長長的血痕從樓梯爬上來了，很快就要碰到奧斯。

「找到了！」

這邊，一個玩家在走廊角落發現了鏡子，并且成功走進了鏡子里。

「真的是出口！」

眼鏡男松了口氣：「太好了。」

見我不斷地看向樓梯處，他皺眉，壓低聲音：

「姜早，這一切是他故意的，他在捉弄我們，你不會不知道，快走吧！」

我看出了奧斯是故意的。

他的想法多變，我們現在遭遇的一切，包括他故意讓自己受傷，很可能都是惡作劇。

但我有種預感。

我如果離開這里，一定會后悔。

「前輩，你先走吧。」

我轉身往樓梯口走。

「姜早你要干什麼！」

我沒有回答。

心底早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即使忘記了顧墨遲的樣子，但是他帶給我的感覺不會錯。

奧斯就是顧墨遲。

我失憶的男朋友，恐怖副本的大 boss 。

奧斯看到我一步一步走向他，眼眸忽然黑得可怕。

眼鏡男還要勸我，卻被什麼東西猛地拍進出口。

「你不走嗎？」

奧斯的聲音都變了，沉沉的，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爬樓的女主人早已經消失。

整個房間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對。」我看著他。

「為什麼？」

「因為不想看到你無助的樣子，我想留下來陪你。」

奧斯眨了下眼睛，他流淚了，是紅色的。

我幫他擦去。

他將頭抵在我的頸窩，狠狠吸了一口氣。

「這可是你說的。」

7

奧斯日記：

我的父母經常吵架，大聲的辱罵伴隨著砸東西的聲音。

他們一點也不在意我是否受傷。

曾經我想要引起他們的注意，用刀片劃傷了自己。

沒一個人關心我的傷口。

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們一點也不愛我。

我卻愛上了傷口，它讓我痛，我享受這種感覺。

我開始解剖動物的尸體，比如鳥，老鼠，蛇。

很快被他們發現了。

他們看我的眼神像是一個怪物。

但他們總算看到我了。

我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