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藏著的也不一定是線索。
也可能是無法預測的危險。
眼鏡男有些猶豫。
在看我鉆進床底時,他有些驚訝和慚愧。
「你真的成長了很多,」他問,「里面怎麼樣?」
「沒事。」
他松了口氣:「那就好。」
這個床不小,床底一片漆黑。
我點燃一根火柴。
突然出現的人頭,卻讓我拿火柴的手一抖。
我面無表情:「前輩,你可以不要這樣嚇人嗎?」
床外,眼鏡男有些抱歉地將頭收了回去,終于因為慌亂,還磕了下床板。
「抱歉,我想幫你一起看看來著。」
「不用,你注意外面的情況。」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床板上,床底果然有字。
心里竟然有種詭異的成就感,有種學生時代復習的知識,考上終于派上用場的感覺。
然而這種猜測成功的感覺的喜悅還沒過去。
隨著閱讀床底的字,我渾身冰涼。
「不對勁,快跑!!」
「有情況?」
見我從床底出來,臉色不對勁,眼鏡男趕緊詢問。
「床板底下有字。」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上面還有一道長長的血手印,像是有人藏在床底,被什麼東西從外面生生拉了出去,血跡還沒有干,說明剛發生不久。」
眼鏡男聽后臉色凝重:「不能繼續待在這里了,床底下的字應該就是線索,我們先離開這個房間!」
我點頭,走到門口時,皺眉往回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窺視我們。
渾身不自在。
而這種感覺的來源來自——
我剛才鉆過的床底。
可里面分明什麼都沒有。
房間里沒有風,一股涼意卻從四肢開始蔓延。
直到關上門,隔絕了那個房間,我才感覺有了些暖意。
女主人隨時會再上樓。
眼鏡男比我更了解三樓。
他說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一對夫妻,現在看來,他們應該還有一個孩子。
尋找離開房子的線索過程中,玩家們要避免和房子主人出現正面沖突。
眼鏡男問我:「你剛才說在床底看到了字,寫的什麼?」
「誰來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眼鏡男皺眉:「這是求救信號嗎?難道之前有玩家來過這里……房子一共三層,在找到你之前,我已經大致搜查了其他房間,并沒有發現其他人,其他玩家應該都在一樓和二樓。」
「對了,姜早你剛才所在的房間,有什麼發現嗎,門為什麼會被鎖起來?」
「我也不清楚門為什麼會被鎖上,」我抿唇回想,「房間里面黑漆漆,沒有燈,也沒有窗戶,什麼都沒有,但不像是儲物室,里面只有一個玩偶。」
想起那個玩偶,我心中有種揮之不去的怪異的感覺。
眼鏡男:「玩偶?」
這個副本叫作玩偶之家。
玩偶恐怕不會只是擺件,很可能和通關線索有聯系。
我們進了一開始把我關住的那個房間。
里面仍舊黑得不像話,借助門外的光,才隱隱看清了這個房間的大體輪廓。
房間不大,壓抑又陰沉。
除了毛茸茸的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外,除此什麼都沒有了。
等等!
什麼都沒有了……那玩偶去哪了?
我和眼鏡男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驚慌。
玩偶還能自己跑了?
詭異。
有時候,相比能直視的怪物,人更恐怖看不到摸不著的危險。
我手摸向自己的斜挎包,隨時準備掏出刀來。
結果卻摸到不同于刀柄的冰涼。
還有一絲柔軟細膩。
我整個人僵住,差點把這東西扔出去。
消失不見的玩偶,竟然從我的斜挎包里拿出來了。
這玩偶什麼時候跑到我包里去的!
眼鏡男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玩偶……它是自己跑到你包里的嗎?」
我告訴自己遇事要冷靜。
看著手里的玩偶,如果它動了,或者眨一下眼睛。
我就用刀捅它個對穿。
顧墨遲說過,面對危險,越是害怕越不能慌!
無論何時,只要想到顧墨遲,我都會安心很多。
可這次,卻怎麼也記不起他的臉。
越想腦海越亂,和玩偶黑洞洞的眼睛對視上后,我驚醒不少。
它定定地看著我。
無論把它轉到什麼方向,它漆黑的眼珠仿佛都在看我。
可那眼珠確實一動沒動。
盯了它一會,玩偶并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就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玩偶。
「可能是線索,先留著。」我嘆氣,又把玩偶放回包里。
「你膽子真大。」
眼鏡男聲音透著一絲佩服。
說實話,把這東西隨身帶著,真的很考驗心態。
可放進包里,又沒有那麼害怕了。
我面色平靜起來,繼續打量整個房間。
這次發現了上次沒有發現的東西。
墻壁上有抓痕。
凌亂,沾著血。
因為光線問題,乍一看并不是很明顯。
難道,這里之前真的還關著其他的任務者?
那我之前撿到的火柴,是那個人留下的嗎?
重新來到這間房間,不僅沒有找到線索,反而又多了很多疑惑之處。
三樓我們找了個遍,并沒有其他線索。
如今只能下樓。
整個房子都靜悄悄的。
下樓梯時,我和眼鏡男盡量不發出腳步聲。
同時擔心房子主人正好這時候上樓。
房子樓梯是旋轉式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