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命吧,那些婆子暫時都留給你,墨謹也會在暗處保護你。
「這段日子,你好好侍奉公婆,延綿子嗣。
「劉員外也不容易,記得給他每日親手燉點補湯。
「什麼人參鹿茸虎鞭,你要舍得給你夫君每日一天三頓地吃。
「不過也不能吃多,太醫說了,吃多了傷肝,補過頭了會死人的。」
她看著我笑了。
「好。」
總算還不是太笨。
16
十幾天之后。
京城傳出了一條大消息。
說是劉員外死在了青樓女子的床榻上,是馬上風。
劉夫人大怒,派人贖回了那個青樓女子,也不知要怎麼懲罰那女子。
沈瑤不知道從哪里整來跟我一樣的美人榻,躺在我一邊。
吃了一口葡萄。
「我也想知道來著。」
門外鵝黃色的裙角率先邁進了拱門。
「姐姐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問問我。」
進來的正是王婉柔,一張巧笑盼兮的美人臉上滿是暢快。
身后的婆子手里抱著兩歲的女嬰。
和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果然啊,夫君死了就是不一樣啊。
她讓身后的婆子們都去花園了。
自己抱著小魚兒,把小孩往我手里一丟,就坐在石桌開始喝茶了。
沈瑤坐起身,湊近她看。
「妹妹,你最近肌膚滑嫩,是吃了些什麼嗎?」
王婉柔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估計是夫君死了,心里暢快,所以容光煥發吧。」
我點頭。
沈瑤一拍大腿,滿臉懊悔。
「早知我也不和離了,等他死了當寡婦就好了,和離后再死,那不就不是寡婦了嘛。」
我:你們之前不是這樣的?
一個個一天天在我宅子里委屈巴巴,嬌弱地伺候婆母,給夫君送東西。
就算夫君送了個小玩意,也欣喜得不行。
戀愛腦呢?戀愛腦離家出走了嗎?
小蓮把我做的抱枕放進我懷里。
「夫人此時別說話。」
我也深感如此。
莫名有些心虛怎麼回事。
默默聽著。
王婉柔抿了一口茶。
這才繼續道:「我雖然沒有補身子,但是劉臧遠,也是補了不少。」
沈瑤點頭:「聽說過,滿京都都說你是個好娘子,日日洗手作羹湯給劉臧遠補身子,就連劉臧遠死了,也都是罵他不知道惜福,竟然白日去青樓。」
王婉柔笑了笑:「所以他死了。」
小蓮驚恐,我瞪大了眼睛,沈瑤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許久后才磕磕絆絆地道。
「是……你干的?」
王婉柔看了一眼周圍,笑了笑。
「姐姐可別胡說。
「我是補身子,補身子傷不了身子。
「姜妹妹,你說對吧?」
我:「……」
心虛眨眼。
「我不懂啊,我啥也不知道。」
王婉柔放下茶杯。
「妹妹的恩情,姐姐記住了。
「日后,我便拿你當親妹妹看待。」
沈瑤不甘,學著我的樣子蹲在角落拿樹枝畫圈圈。
「終究是錯付了。
「后來者居上是吧。」
明明她先和王婉柔相識的。
直到王婉柔牽起她的手,才喜笑顏開來。
17
逗弄了小魚兒后,我問她。
「日后你準備怎麼辦?」
王婉柔笑了笑,垂眸看向小魚兒,眼里都是慈愛溫柔。
「自然是好好地把我的小魚兒撫養長大。」
沈瑤懷里抱著一小碟冰沙。
「那個青樓女子?」
「我給了她贖身,她原本也是被爹娘賣進去的,我給了她五十兩,她跟著一個屠戶走了。
「劉臧遠和外室女給我下毒的事情也被我報到了官府,外室女被帶走了,老虔婆也被我派人壓著,送回了劉臧遠的老家。
「當初爹娘留下的那些產業,戶籍上全都是我的名,就算老虔婆再鬧,也鬧不出什麼水花來。」
……
剛說完,院門外就多了一個聲音。
「優秀。」
我把嘴里的瓜子皮吐了出來。
「沒事別學我說話。」
沒禮貌。
上次我說的時候,這死丫頭非說我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現在自己倒是學著說起來了。
許飛燕一襲黑衣勁袍。
墨發高束。
臉上沒有任何妝容。
好帥,好美。
「姐姐我可以。」
然后我低頭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穿品如的衣服?」
墨謹這個時候手里端著東西走了進來。
「夫人你叫我?」
我點頭。
這是我給墨謹新取的小名。
也不是我強求,而是自從我給謝玉顏取了個小名叫世賢,原本是因為看見他送給我的香囊也送給隔壁鄰居二大娘的兒子養的那條黑色花斑狗,罵他的。
他當成小名了,還歡喜得不行。
于是我沉默了。
并且在深夜給自己扇了一巴掌。
這小子非說我偏心,鬧著也要個小名。
我困得要死,隨手取了個。
之后他還非讓我叫他小名,說這樣親昵。
哎,咱也是不懂。
……
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和許飛燕身上的。
「那衣服是你的吧?」
……
許飛燕翻了個白眼:「神經。」
沈瑤:「好冷的笑話。」
王婉柔:「……」
這家我待不下去了。
「世賢,艾莉,品如,咱們走。」
哦,忘了,小蓮也有了新小名。
是她自己讓我一碗水端平的。
我出去還不行嗎?
……
18
在外面逛了半天,把肚子吃圓后,我這才回來。
至于謝玉顏和小蓮,一個在東街買餛飩,一個在西街買鵪鶉蛋。
為啥不都在東街買了?
哦,因為愛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小蓮堅決要去西街買鵪鶉蛋。
我回到宅子里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門口一身紅色烏帽微微彎著腰的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