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念叨煩了,侍衛群中走出一人,他奪走了我的酒杯,還沒收了剩下的酒壇。
一陣涼風拂面,凍得我一哆嗦,攏緊了衣襟迷茫看向來人。
「你干嗎搶我的酒,還一臉兇巴巴的樣子。」
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隱約從他緊皺的眉頭中分辨出他在生氣。
那人哼了一聲,將酒壇重重地放在了石桌上,「我倒想問你,一晚上喝空了三壇酒,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喲,原來是來替代小洛的。
世上還是善人多啊。
我來了精神,拉著那人坐下招呼他一起喝酒。
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卻只給我遞了個空杯。
我:「......」
剛想發作,就聽他道:「說吧。」
我瞬間把酒杯里沒酒這事拋到了腦后,將剛才問小洛的那個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那人沉默半晌道:「竟有人與我長得不分上下?」
我怒道:「這是重點嗎!」
那人輕咳一聲,道:「那你呢,你怎麼選?」
問題被反問回來,我捂著腦袋頭疼道:「我不知道......」
我糾結了好久,那人始終一言不發,很耐心地等著我的回答。
可我醉得一塌糊涂,腦子完全轉不過彎,越想思考就越犯困。
最后,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那人彎腰將我攬入懷中抱起。
笑聲伴隨著他胸腔的顫動傳入耳中:「不如,我來幫你選。」
再后面的事,我便沒有印象了。
13
翌日醒來,我頭痛欲裂。
被小丫鬟扶著灌了一碗醒酒湯后才稍微好轉。
我還沒完全清醒,小丫鬟就拉著我往梳妝臺走。
屏風后架著一套新衣,看起來繡工精致,華貴無比。
「這是?」
小丫鬟一臉喜意,她將我摁在凳子上,不由分說地給我描眉點紅,將我收拾得比平日看起來要莊重許多。
她說:「恭喜小姐,以后奴婢得改口喊夫人了。」
我指著自己:「啊?」
她用力點頭:「對呀,今日是您和主上的大喜日子,來,奴婢服侍您穿衣服。」
我被這消息砸得暈頭轉向,以為自己還沒有睡醒。
等我走出寢室,看到擺滿了主廳的紅木箱子后,我才從恍惚中清醒。
「雖然但是,這是不是太突然了些?」
攝政王為什麼忽然要與我成婚?
他腦子摔壞了?
完全不記得自己昨夜酒后袒露了心跡的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跟攝政王禮成了。
當晚,在他準備掀我蓋頭的時候,我彈了一個靈力在他麻穴上,反手將他壓在了床上,雙手綁上紅繩被我禁錮在頭頂。
我扔掉紅蓋頭,捏著攝政王的下巴質問:「主上,這難道又是一個只有我能幫得上的忙?」
「怎地不先和我商量商量?」
他眉稍輕挑,反問道:「昨夜的事,你真不記得了?」
我想了想,搖頭:「我只記得自己喝暈了,這跟我喝酒有什麼事?」
他眼中閃過狡黠,拖長了音嘆氣道:「昨夜你才說了心悅我,想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今日轉頭就忘,還以為會是酒后吐真言,結果只是我多心了。」
那晚我確實因為不知道該選誰而借酒消愁,但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攝政王口中的這檔事。
他主動娶我入門,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也對我有意?
只是一剎分神的工夫,我就被攝政王反客為主,壓在了身下。
雙手被他用剛才的紅繩捆在頭頂,撲面而來的渾厚氣息惹起我一身燥熱。
神顏近在咫尺,他似乎徹底撕下了偽裝,眼底深藏的瘋狂與欲望翻涌不止。
我被他盯得羞怯,仍倔犟地挺直了腰桿,問一個答案:「好吧,我承認心悅你,那你呢,與我兩情相悅嗎?」
攝政王喉頭滾動,傾身上前,粗熱的氣息捻過我耳垂,低沉嗓音鉆進我耳中:「那是自然,夫人。」
下一秒,我口中的呼吸被他掠奪一空,殘留的意識也在他的逗弄下煙消云散。
直至眼前被紅色覆蓋,我喘著氣問:「這是什麼?」
攝政王咬著我耳朵答:「紅布,夫人不是想嘗試蒙眼作樂嗎,如今時機正好。」
「唔......南宮煊!你明知我指的不是這種玩樂!你——」
接下來的話語,都被他撞碎在月色里。
聲音無限放大,我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南宮煊的低喃:
「夫人,你身上好香......」
14
自從在凡間和攝政王結為夫妻后,我便自覺與無沉上仙保持距離。
有時候偶遇到,我也沒有以往那種觍著臉搭話的沖動了。
或許,這就是吃飽了和餓著的區別吧。
無沉上仙明顯感覺到我的疏離,但他是翩翩君子,即使不解,但會尊重。
那段時間,我幾乎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凡間里。
我學會了如何去愛一個人。
也明白了自己也值得被愛這個簡單的道理。
關于為什麼會喜歡上我這個問題,攝政王總是不厭其煩地回答。
「因為你是第一個敢直視我眼睛,且毫不掩飾心中所想的女子。」
「你看向我的眼神,不會有算計,不會有恐懼,更不會有諂媚。」
「我在你眼里,只看見了最純粹的真誠。」
「你的真實,便是讓我為之心動的部分。」
「我相信你的每一句夸贊,都是發自真心的。所以,夫人能不能再和以前一樣夸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