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我的膝彎,讓我別動,再動就真有事了。
我渾身暖融融的,在他耳邊喃喃。
「我從前只有一點點喜歡阿璟。現在喜歡阿璟更多,可我不知道我是喜歡他的容貌更多,還是喜歡他的品性或是喜歡他的舉手投足間的一舉一動。我怕自己的喜歡太過隨便。」
程璟好一會兒沒說話,久到我以為他沒聽見。
他卻道:「我以前也沒有那麼喜歡你,只是不知不覺間就進了心里。」
我忽然道,「你不會是因為我給你生了個兒子,才勉強喜歡我的吧。」
他又沉默一會,抬手在我臀上打了一巴掌。
「你真當我想給他找個后娘還不容易?」
我沒忍住,埋在他頸窩啃了一口。
「你終于把心里話說了,還要給他找后娘。」
不知何時回的小院,程璟將我摔在床上,一下就將我壓在身下。
那眼神有些危險,我討好的笑笑。
他卻將頭埋在我頸窩,溫熱的呼吸打在我脖頸,惹得我一顫。
更讓我難以招架的是他說的話。
「我從未喜歡過人,所以你說的隨便,我不能解答。」
「但我分得清喜歡和勉強,欣賞與愛慕,包容和占有。」
「所以,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我頭一偏,他也抬頭。
唇上一熱,鼻息相觸,不知誰醉了醉。
24
程璟如今不讓我喚他將軍,只讓我喚他阿璟。
也不喚我玉娘,只叫我玉兒。
望著我的目光,還是讓我面頰發燙。
京中又生了變故,只因之前那樁刺殺案查清楚了。
竟是三皇子派人刺殺了幾位政見不合的大臣。
而那位當晚被割下頭顱的竟是皇后的嫡親兄長,太子的舅父。
陳娘子和我說,這案子聽起來太荒唐,總覺得三皇子沒那麼蠢,可是皇后母家確實折了一位主心骨。
果然,皇上沒急著定三皇子的罪,只將他囚在殿中。
入了冬時,果不其然,京城腳下積了很多流民。
我將做好的豆渣餅送到薛家施粥的棚子里,一并發給難民。
仿若又看到當年逃難的場景。
沒過幾天,京中卻傳得紛紛揚揚。
皇帝命太子負責賑災之事,銀子卻在太子手中丟了。
皇帝一怒,又將太子斥責一番,稱其無能。
朝中跟著三皇子,太子一黨的大臣,沒剩了幾個。
陳娘子每日在我耳邊嘆,我不由好奇,「娘子怎知道的如此多?」
她一嘆,「還不是我家二郎,何況這些事稍稍打聽便也知道了。」
「那許郎君跟的是哪位?」
她望了眼四周,低聲道:「七皇子。」
七皇子,我倒是沒聽說過。
晚間看著捧書品茶的程璟時,我忽地想起什麼。
他撩起眼皮望我一眼,在我肩背上按了按。
「累了?不是讓你別去了?」
我搖了搖頭,「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皇帝皇子們斗得死去活來,吃苦的都是我們小老百姓。」
他沉默地望著我,不知在想什麼。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阿璟,其實在我看來,我們并不關注誰是皇帝,我們只想著今天,明天能不能吃飽穿暖。」
他撫著我的發,輕笑道:「我倒不知道玉兒還心懷天下。」
我伸手在他腰間一扭,他垂下眸子。
「那玉兒說說,你都猜到什麼了?」
望他一眼,我緩緩道:
「皇后兄長的頭是你割的吧?」
他手上一頓,忽然笑起來,「玉兒果真聰明。」
「那又是如何發現的?」
我頓了頓,「今日陳娘子問我,太子和三皇子斗得兩敗俱傷,還有誰能漁翁得利?」
程璟眸光發亮的望著我,我接著往下道:
「大家都說只能是四皇子,畢竟只剩個四皇子。」
「可大家都忘了還有個七皇子,被皇上發配去守皇陵的皇子。」
我還特意打聽了一番。
七皇子當年是齊貴妃之子,也頗得盛寵。
而齊貴妃還有個姐姐,乃異性王程王發妻。
一夕之間,程王府滿門被滅,同時查出齊妃母族私通外敵之罪。
齊貴妃只能自縊謝罪,七皇子被趕去守皇陵。
如今恐怕也沒人能想到,程璟是程王府后人。
而程璟傷好后,卻還是一直躲在這小院里。
「你支持得定是四皇子和七皇子中的一個。」
「如果我沒記錯,我曾聽大娘提起過四皇子母妃一家也是程家的仇人。」
「所以,你支持的只能是七皇子。」
25
外間忽傳來腳步聲,我心里一緊。
程璟安撫的拍了拍我。
門口進來兩個黑衣斗篷的人,掀開兜帽,竟是那日豆花鋪里的錦衣公子和許郎君。
我目光落在許郎君臉上頓了一下,他沖我點了點頭。
腰間被一只手攬住,我臉紅了紅。
其余兩人卻像是沒看見。
倒是那錦衣公子瞇著雙桃花眼。
「豆花娘子膽子挺大,還敢妄議朝政。」
我心里一驚,知道妄議朝政是大罪。
程璟補充道,「這不叫妄議, 是夫妻倆的私房話。」
「倒是你們二位,偷聽可不光彩。」
許郎君安靜的坐在一旁,錦衣公子盯著程璟。
忽然朝我道,「嫂子好,我是程璟表弟,蕭衡……也就是你口中的七皇子。
」
我反應過來,驚得要跳起來。
程璟滿臉疑惑,我小聲道:
「見了皇子, 是不是得磕頭?」
七皇子忙擺手一拒,「不用,怎麼著也等我做了皇帝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