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然也沒看見我眼中的算計。
天生惡命又如何,我姜云殊偏要逆天改命!
4
弘一住持被火化后,果然出現了一顆舍利子。
魏京極將此事告訴了我爹,我爹立刻就順著話道:「云殊天生福星,定是弘一住持給她托了夢。」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弘一確實給我托了夢,可惜是來找我索命的。
他見我出落得愈發美艷動人,便總是借著各種理由,對我動手動腳。
我經過調查,才發現他這人道貌岸然。
表面上是慈悲為懷的大法師,實際上不知道染指了多少無辜少女。
我雖未曾讓他占到便宜,可想起他便覺得惡心得要命。
于是,我趁著他睡著,偷偷用一根極細的銀針插進了他的心臟。
就連仵作,也難以發現。
他悄無聲息地死在了睡夢中。
他死后,我將一顆舍利子塞進了他的胃里。
我人微言輕,只能這樣替那些少女報了仇。
待我得到滔天的權勢,定要揭開他的真面目,讓人日日咒罵。
他想成仙成佛,我偏偏要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所以,我必須利用魏京極,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魏京極要走了,他打算帶上我一起。
「云殊的及笄禮快到了。」他對我爹說。
我爹自然是不愿我回去的,畢竟那老道的話,他可不敢忘。
可還未等他開口拒絕,魏京極接著道:「等她及笄后,孤便會娶她為太子妃。」
果然,我爹在聽到太子妃三個字后默認了。
在皇家榮耀面前,鋌而走險倒也算不上什麼。
我猜,他是這樣想的。
乳娘沒和我一起,她說她想回家去看看自己的孩子,我給她留下了一大筆銀子,讓她回家。
回京的路好走,上一次我從這條路上經過時,尚在襁褓。
如今,我又回來了。
姜府的天,該變了。
行至一半時,魏京極才發現我的異常——我不會騎馬。
我的大腿兩側被磨出了血,整個人也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拖累了整個隊伍的進程。
他見到我衣裙上的血跡,才發現這個事情。
于是,整個隊伍都被他喊停來等我。
他站在我的面前,皺著眉讓我下馬。
我咬著下唇,固執地不肯下來。
他發了火:「姜云殊,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我仍舊低著頭不肯說話。
他冷嗤一聲,「既然如此,那就接著走。」
隊伍再次行進,他故意加快了步伐。
我只能夾著馬肚子,快速跟上,身上的傷痛愈發明顯。
晚上停下時,我整個人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汗流浹背,臉色慘白。
他不許任何人來照顧我。
我知道,他在等我低頭。
可馴服一匹狼,比的就是耐心。
第二天,依舊如此。
直到我從馬上暈倒。
他一臉焦急地抱起我,喊了御醫。
等我醒后,他雖然仍舊不主動搭理我,但卻霸道地將我抱在懷里,和他同騎一馬。
我被他圈在懷里,悄悄地勾了勾他的掌心。
他橫眉冷眼,我委屈道:「魏京極,你生氣了?」
「未曾。」
「你明明就生氣了。」
「云殊,孤向來不喜任性的女子。」
我垂著腦袋沒有說話,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燙著了一般,收回了手。
我悶著聲音說:「寺廟中不曾有馬,我自小長大,這是第一次騎馬。
「我只是,不想拖累大家。
「更不想,被你看扁。」
他嘆了口氣,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云殊,孤只是在心疼你。
「罷了,你年紀小,不懂這些,孤以后不這樣了。
「好嗎?」
我偏頭,呼吸與他交纏,又故意露出純潔的眼神:「你說的,不許食言!」
魏京極就這樣抱著我進了京城。
姜府門口,姜云禾早早地等在門口。
她見到魏京極,像只花蝴蝶,一路小跑過來,仰頭看向他:「太子哥哥,你回來了!」
我適時從他的大氅中露出腦袋,而后轉過頭懵懂地看向他,「魏京極,她是誰呀?」
5
姜云禾面如白紙。
在聽到魏京極嘴里的「妹妹」兩字時,整張臉更是白得嚇人。
她顫著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她,她是誰?」
我往后靠了靠,整個人都窩在魏京極的懷里,語氣中帶著少女的羞澀和對心上人的崇拜:「我是他的未婚妻!」
彼時的姜云禾,遠不是我的對手,就連演技也爛得要命。
她眼中是明晃晃的嫌惡。
我慌張無措地看向魏京極:「你,你妹妹好像不太喜歡我。」
他拍了拍我的背,輕笑著安慰我:「她不是孤的妹妹,那是你妹妹姜云禾,你不曾在家中待過,不知道也是自然。」
說完他又看向她,語氣冷淡,「云殊是孤未來的太子妃。」
言外之意就是,誰都別想欺負我,他會給我撐腰。
她扯起一抹和善的笑:「我,我只是一時情急,姐姐,既然已到了家,怎能一直勞煩太子哥哥,我扶你下馬吧。」
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只是我的手還未伸出去,魏京極便利落地翻身下馬,一把將我抱了下來。
「你的傷還未完全好,晚些時候,孤讓宮里給你送一瓶藥膏。」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魏京極,你真好!」
他被我直白的話語弄得一愣,臉上迅速飛上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