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南的宅院住了兩天,我又偷偷將拉回的東西轉移到城西郊外的莊園。
莊園是我出嫁前買的,里面的人手全是我自己的人,左鄰右舍的農戶以及護院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在莊園住了幾天舒心日子,我便回到了李家。
我爹來信對我一頓數落,說我不該如此任性,雖說本朝對和離女子多有寬容,但到底有傷名聲,特別他三年任期已到,正是考績升職的關鍵期,流言蜚語對他政績考核恐有影響。
我立馬給他發了一萬兩銀子過去,我爹第二封信語氣就緩和多了,讓我只管在家住著,誰要是敢對我閑言碎語,定撕爛他的嘴。
還說以后會為我說門好親事,讓我不必同庶姐置氣,若是陳榆日后高中,大家同朝為官,還是一家人。
我嗤之以鼻。
17
河間的鋪子,隴南和江北的莊園,很快我便收了回來。
劉三元那個蠢蛋還在做著當老爺的美夢,就被人拖去了衙門打得皮開肉綻。
繼母過世后,劉姨娘舉薦劉三元來管理母親們留下的產業,將劉三元的才能好一通夸贊。
說我一個未及笄的閨閣女子,沾染這些俗務臟了手。
交給外人又不放心,不如就交給她表兄劉三元來管理。
我很爽快地同意了。
劉三元作為大執事,被底下的管事們捧上了天,他時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我得替我侄兒管好他的產業,這些以后都是他的。」
還很清醒,還不夠飄。
我告訴底下的管事們,要讓他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整個龐大產業都盡數掌握在他手里的錯覺。
果然,劉三元真的認為自己主宰了一切,對劉姨娘的問詢與催促不屑一顧,每每敷衍她已經得手,所有產業都已是囊中之物。
劉姨娘對此也深信不疑。
我的管事們拿著假文書去報了官,劉三元很快被抓了起來。
劉三元的家人找到劉姨娘鬧,劉姨娘哪有辦法,只好讓庶姐找到我。
時值隆冬,我裹著白狐裘衣揣著金銀炭手爐,對著找上門的庶姐笑道:「雖說我是苦主,但畢竟是一家人,只要把虧空的銀子補上,我便不予追究。」
庶姐咬碎了銀牙,手扶著隆起的腹部,一張臉盡顯憔悴。
「我們哪來這麼多銀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你現在不是一點損失沒有嗎?」
我微瞇著眼打量著表姐,直看得她惱怒不已。
「跟你說話呢,你看什麼看?」
我笑著道:「在看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庶姐一下火了:「你不要忘了你只是個下堂婦,你有什麼臉說我?我看臉皮厚的人是你吧,若不是小弟去得早,那些財產能輪得到你?做夢吧你!」
也對。
活該那小畜生死得早!
本來他可以不死那麼早的。
18
那時候,荊州鄭家過來提親,三人在房里商量著怎麼取我而代之。
「直接弄死得了,就像上次那樣。將她從石梯上推下來,摔死她,就算爹知道了還不是奈何不了我。」小弟得意的聲音從屋里傳出。
「不可,那個她從鏢局買回來的小桃可厲害著,平常人想近她身都難。」劉姨娘否定了他。
「不如還是像對付蔣氏那樣,一碗藥了事。」是庶姐陰毒的聲音。
劉姨娘還是不滿意:「如今鄭家人在府里住著,若是中毒而亡,定會被看出端倪。
」
我不想聽下去,拽著拳頭離去了。
小弟有幫狐朋狗友,時常一起尋歡作樂,要對付他并不難。
那次他跟一群朋友登山踏青,登到山頂,幾人把酒言歡,都喝得步履輕飄。
趁著他獨自一人去小解之際,我讓人將他打暈,從山崖上扔了下去。
等他被人發現時,早已摔得七零八落,涼得透透的。
19
想起小弟死時的模樣,我心情舒暢起來,我告訴庶姐,劉三元要是不補齊虧空的銀子,就等著官府提審吧,到時他若是供出什麼不該說的人或事,那可不關我的事。
庶姐氣呼呼地離開了。
可能劉三元的家人鬧得太兇,最后劉姨娘和庶姐東拼西湊將銀子補上了。
我原本以為此事已告一段落,沒想到,庶姐又找上門來。
「你只需拿五千兩銀子就行。」
我用手掏了掏耳朵:「你這是在找我借錢還是還錢?」
「小姑年后要嫁人,蔣生根本拿不出多少彩禮,小姑卻要一千兩作嫁妝。婆婆前幾日中了風,看病吃藥要花不少錢,榆郎進京趕考也要一大筆錢,好歹都曾經是你的家人,朝夕相處三年,你不能說不管就不管,這樣絕情對你名聲也不好。」
我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關我什麼事,如今他們是你家人,可不是我家人。再說,陳家大哥不是在外經商嗎?哪就拿不出錢了,不過是用我的錢用習慣罷了。」
見我直言不諱戳破她,庶姐有些惱羞成怒:「叫你拿點錢就斤斤計較,你也不想想你如今的處境。你現在拿了錢幫助陳家,日后陳家自會念著你的好。
」
我在心里直翻白眼:「陳家的好還是你自己受著吧!」
我讓小桃取來一百兩銀子給庶姐,將她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