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出門就開始聽墻腳。
「你和白情,都是苦命娃娃。」
然后師父就把我為刺殺李承澤所做的努力從小說了個遍,什麼天天罵天道不公,什麼咬著牙邊哭邊壓腿,什麼跟蟑螂說話,什麼腿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和李承澤現在可是相好,說我怎麼努力殺他,不太合適吧。
李承澤眼淚嘩嘩掉:「我和她都是被天道裹挾之人,我懂得她的辛苦,也懂您鬢角的白發,我會一輩子對她好。」
不就是一個,骨骼清奇、八字合適、最適合刺殺魅魔的少女,含辛茹苦訓練長大,而后可能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死掉的故事嗎,倆大老爺們有啥好哭的。
我探出頭來:「正事兒。」
師父繼續探他情絲,咧嘴一笑:
「喲呵,有效果,李承澤體內的情絲有變化。
「透明膜還在實時膨脹,玫紅色情絲也在生長,不過,他的心境里有關友情、親情,跟你的愛情情株,也在生長。
「這些情絲長得好的話,說不定能限制一下玫紅色的情欲情絲。」
我舉手:「我能感到李承澤很愛我,但上次我去探的時候,那幾株情絲還都是無精打采的呀。」
師父:「你還不信師父?聽我的,接下來你們倆就天天秀恩愛就好了,晚上的時候再多給他講講一些有關親情、友情的小故事,托夢也行,比如《小蝌蚪找媽媽》《雪孩子》什麼的。」
我笑著說好。
31
我和李承澤抱著一點期待,每天觀察情絲的長勢,快樂地度過著每一天。
但我不曾知道。
李承澤有關友情親情博愛情之類的感受,的確存在他心中,成為養分,可供給情絲生長,但若情絲不及時吸收,養分就會消失。
可,情絲根部破損,要讓情絲正常生長,還需要有人激活才行。
是師父負重而行。
每當夜深人靜,我和李承澤熟睡之時, 師父總會運用功力,拔掉李承澤玫紅色的情欲情絲, 修補李承澤新生情絲的根系。
直到師父某日在澆花時倒下,我才知道這回事。
見我和李承澤守著他哭。
躺在床上要再修煉百年的師父拿我們打趣兒:
「哭啥啊, 天道老頭兒欺負你們,我這老頭兒護著你們。
「要是我護住了, 你們得天天侍候我啊。」
32
我逮住狗子天刀狂擼:「臭天道!死天道!」
最后一日傍晚, 我和李承澤坐在房間喝酒。
房間外密密麻麻全是刺客。
哦, 室內的我也是。
嗯,桌子上還有碗藥酒。
李承澤說, 如果他失控了或者怎麼樣了,可以呼呼給他灌。
我不想聽。
他似乎也有些喝醉了,黏黏糊糊蹭上來, 薄唇掠過我的眉眼、鼻尖, 最后深深吻下來。
「我好喜歡你。
「我真的好喜歡你。
「跟你在一起這段時間, 我好快樂。」
他的舌尖撬開我的牙齒, 靈活地挑動著我的舌頭。
我聲音迷離:「我也是。」
「你們就踹死我這只單身狗吧。」天刀說。
天刀, 哦, 天刀啊。
等等?天刀說?
我和李承澤看向坐桌子上的狗子天刀。
天刀舔了舔鼻子:
「我是天道,附在狗身上了。
「李承澤在位八年間, 治國有道,造福萬民, 補盡前人罪惡。
「白情及其師父, 舍己為人, 引導有方,故李承澤體內情絲可正常增長。
「現正式解除魅魔之身。」
我先把毒酒倒到地上,而后流著淚一腳踹過去:「下次前人罪惡前人受著,別禍禍后代。
」
狗子嗷了一聲, 跑掉了。
李承澤發瘋似的撲到我身上,把我的臉兒親了個遍。
嗯?
「別著急,都看著呢。」
師父被丫鬟推著走進房間。
哦,我知道了,有人動用法力實時直播室內場景對不對?
李承澤笑,一直笑。
笑得好囂張啊。
一刺客又拎著老母雞和酒進來了:「這兩人咋樣了?開啥席啊?」
師父大喊:「紅事!喜席!」
我和李承澤走出門外。
大家伙兒都笑嘻嘻的,立馬拿鍋拿鏟, 操動起來。
還有幾只大蟑螂在人影中攢動。
遠處山上,金光寺燭光閃閃。
我問師父:「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師父說:「花美人和太后號召全國百姓為皇上祈福呢。」
真好,這可是百姓對李承澤的愛啊。
33
子時。
我身著紅色喜衣, 等著李承澤揭下蓋頭。
李承澤卻遲遲沒動靜。
我撩起蓋頭朝他望去, 卻發現他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
我定睛一瞧。
《佳麗三千》?
偷藏的小畫本現在還拿著呢?
李承澤耳朵爬上了紅色:「臨陣磨槍, 不快也光嘛。」
好歹是即將成為魅魔的人,怎麼這麼沒出息。
我抽掉小畫本, 倒在他懷里,媚眼如絲:
「哪里不會?我教你。
「怎麼不看我?
「臉怎麼這麼紅?」
34
我和李承澤甜甜蜜蜜了半個月, 我忽而有些想念蘭姐姐的吃食。
「相公, 我們何時回宮呀?」
李承澤摟著我笑:「你之前說, 世界很大,我們還有很多可能性,所以, 要不要去好好看看?」
我忽而想起蘭姐姐說的路子,和花美人的粲然一笑。
「那我們即刻——」
「即刻啟程,云游四方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