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呵斥道:「不給我我生氣了!里面有毒!」
李承澤站到桌子上面,吊兒郎當地,一臉無所謂:「是啊,母后是想殺我。」
比誰高?我一躍跳上房梁:「可我想讓你活。」
抬眼,卻見一大只——蒙面蟑螂?
「刺客?」
25
我一個彈跳躍下房梁,護住李承澤,劍指梁上訪客。
「你們休想傷他!」
刺客也跳了下來,眼睛瞇成縫:「皇上哥,跟嫂子吵架呢?」
「別舞劍啊,動刀動劍的,多不好。」
刺客找了個板凳坐桌子邊,我護著李承澤慢慢后退。
我盯著他背后的包裹:「你這,偷東西路過皇宮啦?」
刺客聲音陡然凌厲,蟑螂須兒一陣一陣地抖: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
「俺們聽說皇上要補身體,特地送來的家鄉好東西!
「你看看,這大蔥!這小雞兒!這大人參活靈芝!可都是俺們行走江湖好不容易搞到手滴!
「皇上為國為民做了那麼老多,俺家鄉的水患就是他派人治好滴!所以俺們特地來感謝他!」
刺客越說越激動,拿起桌上的藥碗,一飲而盡!
等等!
這藥碗里有啥你就敢喝?
我問:「你為何身著蟑螂服?」
刺客說:「同行說的,蟑螂服可以提高在皇宮內的安全性。」
李承澤邊逗雞邊說:「或許是覺得是夫妻情趣?」
刺客繼續嘮叨:「愛妻者風生水起,虧妻者百財不入,皇上哥嫂子一定和和美美的啊。」
接著,刺客轉身飛去。
26
藥碗藥碗藥碗,啊啊啊我腦子好亂。
我認真望向皇上:「皇上,傳侍衛!你需要貼身保護。」
還有一個月就到他生辰,太后、花美人、江湖刺客,想必都蠢蠢欲動。
李承澤擺爛了:「可美人的任務,不也是殺朕嗎?」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我有些發抖:「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李承澤的目光若有所思,他緩緩說道:
「我從出生,被天道下了要成為魅魔的詛咒,但大家一直瞞著我。
「而后,等我十六歲,又被下了馬賽克的詛咒,那天,我看不清母后和各位娘娘的臉龐,但我知曉了要成為魅魔的消息。」
李承澤把稱呼,從「朕」,改變成「我」了。
李承澤說:
「母后從小對我格外嚴厲,控制欲極強,要求我刻苦學習,背誦詩文,及早地接手國家事務。
「我缺少情絲,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面對我冷面嚴厲,一面又常常偷偷哭泣。
「母后自以為瞞我瞞得很好,但她不知道,每當她偷偷望向我,目光中盡是悲憫和不舍。
「每一次跟她分別之時,她都未曾回頭,可是她的肩膀卻不住地抖。
「我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些事情。
「后來我飽讀詩書,試圖推演,父皇母后舍不得我,所以保護我到二十四歲。她希望我精明圖志,成為明君,做些貢獻,死后也能博一個好名聲。
「可父皇母后還需為大局著想,如若我不慎出手傷人,他們定會為此感到愧疚。魅魔必須要死,她給我下毒,是想保護我的顏面。她寧愿我死于皇室之手,也不愿他人傷我。
「至于為何她不想見我,估計是心中有愧,又很是傷痛吧。畢竟,我出生時,她選擇讓我活下來,后來,她又替我選擇了我的人生。
「可我不怪她。
「雖然每天讀書、作詩、處理國事、總結書冊的事情讓我感受不到絲毫快樂,但是也是揮霍時間的好辦法。」
李承澤終究是禍患,太后能將他推為皇上,將他的生命延到二十四歲,是眾人給皇家的臉面。
太后既想保護百姓不被魅魔所迫害,又想保護自己的兒子,還想保護皇家顏面,所以只能教導兒子成為好皇上,然后在他二十四歲之前了結他。
可是太后少算一步。
這二十四年,背負著皇帝使命的李承澤一點都不快樂。
他天生沒有愛國愛民類的博愛情絲,只有自己刻意營造的「我應該愛國愛民」的心境。
被迫背負上責任感,就像是個傀儡。
就和,那些年背上刺殺魅魔責任的我一樣。
我的內心密密麻麻針扎地痛。
我抱緊了李承澤:「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她們也做得很好了,大家都沒有錯,錯的是天道。」
是這個逼登的天道啊!
27
李承澤放松了語氣:「至于情美人心里的小九九啊。」
李承澤頗有幾分得意:
「你第一天在夢里 pua 朕的時候,我就去問了小畫書。
「不只是治國治民之道,凡是涉及到當今皇上的事,小畫書皆可作答。
「我問,美人白情想對當今圣上作何之事?
「小黃書顯示:白情欲勾引皇上,在皇上心中占得一席之地,等到皇上二十四歲生辰成為魅魔之時,實施刺殺行動。」
我眼睛忽然有些酸澀,不敢看李承澤的眼睛。
他輕輕為我拭去淚水:「不過,你還真是守時,非要等到我二十四歲再動手。」
我憋住眼淚:「我接活兒向來守規則,太后定啥時候我就啥時候。」
李承澤眼眶也有些潤濕:「要死的是我,你干嗎哭啊。」
我的眼淚抑制不住了:「你都知道我來殺你的!你還不躲著?」
李承澤撲哧笑出聲來:「后來小畫本又寫道:白情心悅當今皇上,寫情書若干……」
我一拳頭捶李承澤胸口上:「閉嘴!你聽小畫書跟你說!還是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