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心跳聲,還好,真是萬幸。
這一仗看起來雙方都損失慘重,方圓十里幾乎沒有活物。
我背起宋玉,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血泥地里。
身后傳來陣陣馬蹄聲,正當我認為是援軍到了的時候,不遠處揚起的卻是南疆的軍旗。
為首的將領見了我們甚至快馬加鞭。
我早已筋疲力盡,和宋玉一起跌落在泥地里。
我緊緊抱著他,心里卻是萬分慶幸:
「宋玉,還好我來了,不然你死在這里我多孤單啊。」
鐵騎聲越來越近,我手里的刀緩緩抬起。
就要抹脖子的時候,一支冷箭將我的刀擊飛,隨后敵軍的戰馬也停下了。
我睜開眼看見眼前逐漸升起軍旗,是「宋」字。
而剛剛射箭的人,正好就是徐江:
「照照?你為何在這?」
我眼眶通紅,哽咽地喊著:「徐叔叔。」
17
我和宋玉都得救了,而徐江帶兵將剩下的南疆軍隊打得七零八落:
「我之前就勸這小子,別以身犯險,這計劃若是成功那自然是好,若是失敗可就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你比我們先趕到將宋玉救出,不然可真是不敢想。」
宋玉之前就讓人傳出自己深中瘴氣的消息,后來南疆首領查明后立即全軍出擊圍剿。
宋玉帶了三千精兵,而徐江則帶著大部分的兵力繞道直搗敵營。
隨后再回來支援。
宋玉身強體壯,即使在尸堆里不吃不喝了兩天也還能活著。
但是我的身體卻支撐不住了,南疆的氣候讓我反反復復發起高燒。
甚至身上的傷口開始化膿。
徐江不得不將我送走,可我還沒有看見宋玉醒來,死死扒拉著馬車可憐兮兮地看著宋玉帳篷的方向。
徐江一臉無奈:「好了,照照,我知道你擔心宋玉,但是現在你的身體狀況更加嚴重,你也不想宋玉擔心吧?」
我委屈地點點頭,坐在馬車上一搖一晃離他們越來越遠。
而我這病也稀奇,一出南疆就好了,越來越有精氣神,甚至都能跑馬了。
聽說宋玉已經在南疆進行清剿小的寨子,天下就要統一了,也終于太平了。
18
一個月后平靜的一天,我坐在搖椅上乘涼。
大街小巷不知為何都歡呼雀躍了起來。
「今天可有喜事?」
「回姑娘,是咱們宋將軍登基了!今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我聽見一個路過的百姓在議論。
「你聽說沒,皇上第一天登基就要立后,聽說是一位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女將軍!」
「女將軍?那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我們有這樣的一位皇后是福氣啊!」
侍女聽到這臉上表情變了一瞬,生怕我聽見不高興。
而我聞言也只是收斂自己的情緒,淡淡地「哦」了一聲,轉身回到了府里。
我忙著在房中收拾包裹,又一個侍女來報:
「姑娘,外面來了一個男人。」
「告訴他,本姑娘已經有婚約了!打哪來回哪去。」
我已經 16 歲了,長得足夠出挑,所以時不時就會有人上門來提親。
我一開始還覺得新鮮,讓侍女記下名字、籍貫,等宋玉回來好好醋醋他。
誰知這樣一來,上門的人更多了。
我大多數時間竟然都在打發他們。
這一個月里,宋玉光寄信就寄了二十三封信,就怕我跑了。
而我連寫完一封信的時間都沒有。
侍女聽完后沒動,在原地「咯咯」直笑。
「我的照照何時定親了?我怎麼不知?」
宋玉穿著便服,手里提著一盒桂花糕,我大老遠就聞到香了。
他站在門外,笑著看著我。
我剛拿起的金算盤掉在了地上,但我顧不得撿。
因為我要跑出去將宋玉牢牢抓緊。
他卻大大方方地將我擁入懷中:
「一個月一封信都不回,我還真以為你生氣了。」
我撇著嘴,眼淚從眼角滑落:
「某人都要立后了, 我定個親怎麼了?
「這一個月來上門提親的不少呢!
「你再不回來……我就找個人嫁了,伺候他一輩子。」
這一個月我在洛陽, 只覺得這里格外的和平。
距離戰場太久太遠了,我仿佛還是 13 歲的照照。
有小秋姑姑照顧, 有徐江叔叔玩鬧,還有宋玉一直陪著我。
宋玉細心地撫摸我的背,輕聲安慰我:
「大小姐這不是回來接你了?你以為皇后之位除了你還能是誰?
「還帶了你最愛的桂花糕,嘗嘗?」
19
宋玉想讓我給他做皇后。
我沒答應:
「南疆回來后我身子骨不好,去京城舟車勞頓辛苦, 還請您另尋良緣!」
宋玉知道我在賭氣,好性子地哄我。
我不讓他在府中留宿, 他便日日提著桂花糕上門,太陽落山時又回到客棧。
堂堂皇帝, 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屈尊降貴。
不少文臣表示不理解。
而武官則是:「皇上你行不行啊?什麼時候能將照照姑娘娶回來?
「當初那會兒, 軍中沒有照照姑娘,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過的嗎?」
當初宋玉執意要將我送回洛陽, 將士們表示很理解,但是等我走后他們就后悔了。
新來的錢糧官認為戰場上吃苦是難免的,對于將士們的日常起居處理地能活著就好。
將士們也為此抗議過, 但是聽說那位錢糧官叫什麼「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