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她還絞著帕子不出聲,一整個欲言又止的狀態。
「那個……弟妹,你和夫君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裝傻:「誤會什麼?」
「現在好多人說,是你把我夫君救回來的。」
「難道不是嗎?」
「可是救人這件事是我來求你的,不是因為你們舊情未了,他對你死纏爛打。」
我臉色一沉:
「我跟他沒什麼舊情,嫂嫂不要多心。」
表嫂尬笑:
「那是那是,只是夫君現在不在戶部,父親的生意又沒有表哥做得好……」
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一家子算計不成,現在想方設法來攀扯,當我好欺負?
「表哥是回不了戶部的,讓他另謀生計吧。」
「可不可以通融通融。」
我斬釘截鐵:「不可以。」
表嫂悻悻而歸:
「好吧,這次打擾弟妹了。」
我派人送她出門,回頭見門縫外,她和桃紅又碰了面。
我冷笑一聲,將大門關上。
22.
桃紅自覺來匯報狀況:
「表夫人只問我有沒有法子再讓夫人通融通融,我只說了會想辦法。」
呀,還在掙扎呢。
正要把她打發走,她忽然問了句:
「夫人,為什麼老爺要把柳綠安排到大老爺那邊去?」
我一驚:
「他去表哥那兒了?」
「是去了大老爺父親的鋪子里,柳綠和我見面時沒說原因。」
生意上斷了聯系,為什麼還要讓柳綠進去?
夫人又要整什麼幺蛾子,我回頭問問。
桃紅跪著不動。
「還有什麼事?」
「聽說老爺最近走馬呼犬,經常請一些小痞子喝酒,據說那些人,是夫人出嫁前的小弟……」
我想起來了,那個叫虎子的是夫人當紈绔時的跟班。
夫人又請人喝酒,當真要在身體換回來之前散盡凌家家財嗎?
不行,我坐不住。
我稍微整理整理,準備出門,卻在偏門門巷撞見了喝得爛醉的表哥。
「苓兒~」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繞道走。
他醉醺醺地攔住我:
「苓兒,凌修離了我爹,他要完,你趕緊跟他離了,來跟我。」
我翻了個白眼,銀子都沒我多,還想帶我走?
他忽然撲過來,把我壓在墻角,我努力掙扎,卻發現敵不過他的力氣。
「苓兒,你跟了我,保證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也不必操勞家務事,只需要坐在家里花錢便是。」
說得好聽,潛臺詞不就是讓人做小妾?
我一腳踹開他:
「滾!」
表哥打了個酒嗝:
「這麼多年,你還是那麼辣。」
我火冒三丈,拍開他粘膩的手口吐芬芳:
「*你*的拿開你的豬蹄子我*你(鳥語花香)」
罵得正起勁,表哥忽然把我拽進角落,獸性大發要剝我衣裳:
「苓兒,我不介意你嫁過人,我一定娶你!」
我忍不了了:「娶你大爺!!」
「我大爺死了,娶不得了,咱們生個孩子。」
「生你媽!!!」
誰在跟爺提生孩子爺騸了他!
他正要撕開我的衣襟,一塊磚石嗖地一下砸中了他的手背。
他吃痛躲開,夫人帶著一眾小弟呼啦啦擋在我的面前。
夫人一腳把他踹翻:
「揍他!」
小弟們一擁而上,圍毆中心只剩下表哥的哀嚎。
夫人將我緊緊護在身后,迅速檢查了一下我的衣著。
我又無意瞄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好像又健碩了一點。
我的沉默狀態很快被夫人的連珠炮打破:
「哪里被這犢子摸了?回去給我洗干凈!」
「你這雞都提不起來的力氣白瞎了我過去練的拳。」
「回去,別讓我兄弟看笑話!」
我連滾帶爬地回去,關上門。
緩過勁之后,我才想起剛剛為什麼出門。
算了,看在她兄弟保護我的份上,爺不計較那點銀子了。
我對天嘆氣,閉上了眼。
23.
成為主母的第十一個月,表哥一家終于走上末路。
不知何故,大姨父家生意陡轉直下,而表弟的話本影響力越來越大,城里人都知道表哥對夫人死纏爛打。
表哥名聲漸毀,郁悶得跑到象姑館泡小倌,慘遭表嫂踢館。
于是表哥一醉,口出狂言:
「你這只下不出蛋的母雞,你要生得出我至于出來玩嗎?當初我就該娶楊采苓,若是她,鐵定不會阻止我出來喝花酒!」
表嫂也很氣: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
「因為她也喜歡喝!」
「你那麼喜歡她,為什麼當初要陷害她叔叔?」
「要不是他從中作梗,說我壞話,楊采苓不可能看都不看我一眼!」
這是個大大的敏感點,表哥表嫂越吵越上頭,引來眾人圍觀。
第二天,表哥被刑部緝拿,夫人的叔叔配合調查。
證據確鑿的同時,大姨父家忽然被查出偷販私鹽,又是一個殺頭的罪。
現在誰都沒法救他了。
我去送一程實在不方便,搞不好又要鬧什麼昔日白月光訣別的桃色軼聞。
我想讓夫人去送一程,她又不肯。
那天柳綠來了,來贖桃紅。
夫人手里攥了個鼓囊囊的錢袋:
「做得很好,你聰明之至,不該窩在象姑館,這些錢是雇你調查大姨父的報酬,拿好。」
柳綠接下,我眼睜睜看著銀子進了他的口袋:
「那我可以接姐姐離開了嗎?」
「帶走吧。」
過不久桃紅出來,兩姐弟相對而泣。
「謝老爺不殺之恩!」
夫人煩躁地擺擺手:
「我留你就是打算牽制柳綠的,現在他完成了任務,你也可以走了。」
他們兩個千恩萬謝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