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傾身上去親他。
本是一觸即離,他卻擁緊我,口中有些癡情地喃喃「師姐」,含住我的唇瓣,不容半分退卻。
親了又親。
掌下的胸膛光滑火熱,他心臟急促蓬勃的跳動傳到我掌心。
只是有些濕,濡濕手掌。
等等!
我忙推開他,一低頭看見他的傷口汩汩冒血,甚至一路流到我的手腕上。
「……」
之前劍氣的存在讓他傷口一直維持受傷時的狀態,疼痛又無法愈合,但是也幫忙止了血,現在劍氣拔除,他又激動,血嘩嘩流得很歡。
他又湊上來,捧起我的臉,軟乎乎貼近要親。
「……」還親,不要命啦?
我簡直氣笑了,一巴掌將他的臉按回去,給他處理傷口,敷藥包扎。
處理完上身的傷,他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從胯骨斜斜延伸到小腹下,我略一猶豫,將手放在他褲腰上。
看這情形,他的腿八成也有傷,可是,解他下衣這件事做起來好奇怪。
就在我天人交戰時,鐘遇春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腰帶上,道:「師姐想看便看吧。」
他的臉連同耳朵脖子紅透了,可是唇角卻愉悅地彎起,一雙眼睛如春水化開,波光瀲滟地看著我。
我:「……」
他這一副任我采擷的樣子,真是……
算了,打不過就加入!
而且蒼天可鑒,我內心清清白白,真的只想看看傷。
他的腿修長筆直,玉一樣白潤又肌理分明,只是白璧有瑕,除了那道長的延伸到小腹的傷之外,兩邊大腿小腿都有傷,劍傷、刀傷,甚至有一整片巴掌大的燒痕,血肉都深深凹了下去。
這得有多疼啊,我的心都揪在一起。
拔除劍氣刀氣,上藥包扎,做完這些,天都要黑了。
我翻出一張金絲蠶織錦翎羽毯子,蓋在他身上。這毯子透氣溫潤,正適合病人使用。
「你的傷太重,這幾天先躺著靜養不要動了,我去百草峰給你拿藥,你在此等我。」
11
我正向素來相熟的周瓊師姐討來一些療效較好的金瘡藥跟祛疤膏,治愈火毒與外傷,聽她給我講具體用法,卻聽見百草堂內部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
「挽星師妹。」
這聲音嘶啞得很,微不可聞,我心中咯噔一下,快步步入內室。
一個包成粽子的人向我艱難招手,旁邊的醫師跟我說這是內門的李勤書,受了重傷,被宗門弟子在野外發現,現在剛醒。
「顧師兄……顧師兄被困在九犢嶺,快去救他……」
師兄?!他這兩年在外游歷,尋求突破元嬰的機遇。
算一算時間,我們已有半年未聯系了。
我心急如焚,可是李勤書再說不出一句話,他用盡最后力氣向我傳了一道靈識,便暈了過去。
「他受傷太重,五臟六腑幾乎全部粉碎,下次醒來,保守估計要三天。」周瓊向我解釋。
我從李勤書傳來的零碎信息中得知,他在一個月前與師兄結伴同行,追殺一個專食婦孺的邪修到了九犢嶺。
待交上手才知道這邪修是元嬰期,二人合力將其擊殺,邪修卻在最后時刻自爆,師兄只來得及將李勤書推出爆炸范圍。
自己卻沒了蹤影。
李勤書遍尋不到,最后重傷昏死在一個野山坡上。
我只能將照顧鐘遇春的事情暫時委托給周瓊師姐,連夜趕往九犢嶺。
我花了兩天才到九犢嶺,這里山脈連綿,看不到盡頭,僅在遠處的山腳下有少許人煙。
一寸寸探查,終于在一個山坳處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波動。
我的靈蕪劍感受到師兄本命劍的存在,就在此處。
但是這陣法太穩固,我修為不夠破不開。
師兄還活著,我心放下一半,開始搖人。
我拿出萬里傳音符,大喊:「爹,快來救人,再不來,你引以為傲的大徒弟就要沒了!」
一個時辰后,我爹縮地成寸趕過來。
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一道如雪的劍光蔓延到天際,困陣破。
我還來不及開心,撲面一股濃稠的絳紫煙霧,我爹袖子一揮,將我揮出百里外。
心中狂跳,我拼命趕回去,卻只在一片碎石斷木中看見倒下的爹爹。
他面色青紫,濃黑的紋路爬滿了臉上、脖子上。
「爹,爹?你醒醒!」
「你怎麼了?不要嚇唬我。」
任憑我怎麼叫,爹都沒有反應。
一顆心重重沉下去。
我抖著手,給我爹服下保命跟回靈的丹藥,將他安置在靈舟里。
隨后又在不遠處的一個烏龜殼下找到師兄,原先豐神俊朗的人幾乎瘦成骷髏架子,身上的靈力都被吸干了。
玄武甲這件頂級法寶,內里居然出現了裂痕,可想而知當時的情形多麼兇險。
他的本命劍繞著我飛了幾圈,隨后便失去所有能量一樣摔落在地上。
我心頭一酸,眼淚頃刻就要涌出來:
「不是一直不回來嗎?不是傳信說游歷得了許多法寶嗎?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抹干眼淚,帶著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回宗。
12
爹爹是一宗之主,師兄是宗門大師兄,他們兩個如今卻一同出事,我不敢宣揚,只悄悄找了百草峰的峰主。
「顧同舟這孩子還好,他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就是體內生機虧損得太厲害,得好好補補,你將這株千年靈芝配著靈精果用靈力攪碎混合,一刻不停,給他灌輸十二個時辰,他就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