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著也高興,就放了制衣人一條生路。
吃人對你來說,不是必需品。
她一路跑到水邊,看了又看。
終于確定自己有幾分像你。
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蹦跶著。讓你仔細地看看她。
圓臉、大眼睛,說她像誰都可以,唯獨和你沒關系。
可她等著你說那話呢。
你猶豫片刻,終究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
「土土和虎爹長得真像!」
她一下高興了,比吃了蜂蜜還開心。
你也樂,這傻丫頭,怎麼這麼好騙。
她就是這麼相信你啊。
想要靠近你,想要晝夜都黏著你。
可你一旦不把她當人看,心中就生出很多擔憂。
她這小體格,絕對是軟柿子中的軟柿子。
別說妖怪了,稍微大點的野獸她都打不過。
要是離了你的身邊,該咋辦?
你開始在想,人都是這麼脆弱的玩意兒,是怎麼活到今天成為一界之主的?
于是你偷摸地,又去了一趟人界。
怕孩子半夜出事,半道又回來了。
她趴著,像一個大字。
還好,安穩著呢。
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嘆自己著了魔。
你虎山君的地盤,也不是哪個妖怪都敢來的。
何必如此緊張?
你趴在山洞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睡的。
可是忽然間,你發現有什麼東西朝自己拱了拱。
一睜眼,小丫頭像夢游一樣,靠著你趴下了。
一坨小小的,丸子一樣的東西。和長在你身上一樣。
你看看她,又閉上眼, 默許了她的存在。
土土, 這個土了吧唧的孩子, 在兩歲這一年成了虎土土。
23
你沒有養孩子的經驗, 說實話, 土土能長這麼大,全靠運氣。
當然,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火并。
這些年, 你虎山君可是沒少干偷雞摸狗的事。
誰家有個天材地寶,全被你偷來喂孩子了。
天知道你怎麼想的, 土土有個頭疼腦熱, 你全拿好東西給她。
真當神藥包治百病。
這要是個妖怪, 至少都升了幾級了。
偏偏這個人娃娃, 虛不受補,差點被你喂死。
追來的毒蛇陰氣濃郁,你原本是偷,現在終于要改成搶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山君是也!」
24
妖怪的地位,都是打出來的。
你和毒蛇鏖戰三天三夜,終于把它打服了。
現在你說的話,在它耳里才有了三分道理。
可它卻反駁了你的道理。
「養孩子可不能這樣養。」
它問你孩子現在何處。
你把身上的袋鼠口袋攤開,小丫頭正難受呢。
毒蛇蒙了,你一個老虎怎麼生出了人?
你一句別管, 憋住了它的八卦之心。
「能提建議就提, 不能提就滾。」以前的你肯定會說這樣的話。
可如今你卻斟酌了一下。向它討教方法。
毒蛇吐了吐信子:「她這個只是小毛病,到我園子里我給你配些草藥。」
你之前才從它園子里拔了一根珍貴的千年紅參。走得急還踩亂了地上的藥草。
其中有一味藥, 正好被你踩成了渣滓。
你不清楚是不是毒蛇心懷不滿,故意惡心你。
于情于理你都不好發作。只好問何處能尋此藥。
它說這藥冬天的時候到處都是, 一到春天反而難找。
最后推薦了一個地方,西漠草原。
你想了想, 總覺得有些耳熟。
想了很久才想起來, 你被那里的狼群打過。
前狼假寐,蓋以誘敵。
你被它們收拾得不輕。
「虎山君若是怕了可以不去, 人崽子嘛, 死了也無所謂的。」
你急了,怒罵一句:「胡說八道!天下之大,難道有我虎山君不能去的地方?」
你來到了西漠草原, 這里的草像沙子一樣綿密,一望無際,似流水而動。
要找到它說的草藥, 你得有個好眼神。
你找了又找。
直到土土咳嗽了兩聲。
「虎爹,土土是不是要死了?」
25
你打進狼群,打了個遍體鱗傷。
希望它們能幫你找到那一株草藥。
狼王看到你懷中的孩子, 忽然喝退了狼群, 它有些欣賞你了。
它覺得你們不該成為敵人, 應該成為朋友。
在它們的幫助下,草藥輕松找到。
虎土土,活下來了。
你看著她, 這孩子,怎麼又睡了。
她在夢中囈語:「虎爹,土土以后要讓你過好日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