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看看釗兒吧，他現在這麼難受，我這當母親的恨不得替他承受啊夫君！」

加上我在一旁煽風點火，宋禮行從質疑到有了幾分相信。

鄭輕棠故技重施，用她萬年不變的招數試圖勾回郎君的心——暈。

她這一暈，把宋禮行的心融化了。

云娘也是個嘴硬的，打死不承認對宋云釗的酒杯動過手腳，即使國公家的幾個下人都親眼看見了她在宋云釗的酒杯里下了東西。

但是事情的轉機往往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宋禮行和鄭輕棠在屋子里大吵一架，然后被宋禮行推出來摔在地上。

宋禮行臉色很差，大聲怒吼著，「把這個女人給我關到柴房去！」

12

我和韋晚霽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鄭輕棠不是懷孕了嗎？宋禮行怎麼會動怒至此？

宋禮行懊惱地在院子里踱來踱去，又放心不下鄭輕棠，又見我和韋晚霽擔憂宋云釗而哭天抹淚，又對鄭輕棠生了幾分恨意，焦灼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國公府和韋家都派人來問，宋禮行才知道，這事已經鬧大了，大到他已經沒辦法替鄭輕棠遮掩。

我想，宋禮行應該是恨鄭輕棠的。

恨她為了自己，不惜犧牲宋家的聲譽和宋禮行的嫡子。

更恨她用假懷孕欺騙自己。

「那又怎麼樣呢？你對我負心的十年難道不足以讓我恨你嗎？你拍拍屁股走了，留我一個人大著肚子在那個小村莊！等我生下孩子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升官發財娶妻生子，宋禮行，十年！我自己撫養你的孩子十年！」

鄭輕棠的聲音撕心裂肺，我和韋晚霽站在窗口聽聲音，四目相對，備受寵愛的鄭姨娘這次翻不了身了。

「笙笙，外面怎麼了……」宋云釗掙扎著爬起來，「笙笙，我好渴……」

我給他端過去一杯水，連忙又趴墻根。

「可是后來我沒有彌補你嗎？體面尊貴金錢地位，我哪樣沒給你？你不就是想當正室夫人當家主母嗎？棠兒，有些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宋禮行內心的陰暗面被扒光，他坐在臺階上，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他恨鄭輕棠，卻不忍心傷害她，甚至連一句重話都不忍對她說。

「釗兒是我的兒子，他已經成年了，你為什麼要害他？就為了你肚子里子虛烏有的那個孩子？我倒是問問你，十月懷胎后你用什麼圓謊？還是用枕頭嗎？」

鄭輕棠失了心瘋，大笑著不回答宋禮行。

宋禮行漸漸反應過來，鄭輕棠想用一個不知血緣的孩子來換他的萬貫家財。

憤怒，恨意, 懊悔充斥著宋禮行，他命人將柴房嚴加看管, 明日一早將鄭輕棠發賣出去。

韋晚霽嘴角終于露出淡淡笑意：「我說過，遲早有一天, 讓老爺親自發賣了她。」

13

宋云釗在床上躺了三日, 日日纏著要我喂他吃飯喝水。

「笙笙，我還是好難受啊。」

我終于忍不住將碗摔在他床頭，「別裝了宋云釗, 不過是頭暈幾日吐幾日，都是為了你母親，你這做兒子的不應該盡孝嗎？」

「笙笙，那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鄭姨娘要害我的？又是怎麼把毒藥調包的？」宋云釗還是拉著我耍賴。

這件事說來也巧, 那天鄭輕棠告訴了我她懷孕的消息之后, 我就隱約察覺出哪里不對勁。

尤其是預感到她要麼嫁禍于韋晚霽，要麼要害宋云釗之后。

嫁禍韋晚霽對她的好處不大，至少沒有長久的好處, 只有宋云釗死了, 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有穩固的地位。

所以我分外留心鄭輕棠和她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直到看見云娘在藥鋪尋了一點砒霜，而鄭輕棠又纏著宋禮行要去國公府赴宴的時候，我知道, 她已經物色好了動手的時機。

宋云釗在國公府出事, 誰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幾個月后孩子降生，宋禮行的全部心力都在她們母子身上了。

我早就將云娘的砒霜調包，只是癥狀嚇人，卻并不能害到宋云釗的性命。

可是我總覺得, 好像還是有什麼地方是連不上的。

14

鄭輕棠不忍自己被發賣受辱，夜半時分在柴房自殺了。

當時她手腳被捆住, 硬是掙扎著到窗邊, 將頭掛在窗臺上，活生生將自己脖子撅斷。

這種死法不容易，看來她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而且死的并不體面，衣服撕爛, 身上也有很多傷痕。

即便她這樣, 宋禮行還是傷心了好一陣。

宋云釗被我調教得異常聽話，韋晚霽不僅是婆婆，更是我的知心好友, 日子別提有多舒服了。

只是，即使沒了鄭輕棠，韋晚霽似乎也并不是對宋禮行那麼情深似海難舍難分。

直到我的孩兒降生的那一日, 韋晚霽才幽幽道出我的疑惑之處。

「鄭輕棠的第一個孩兒，是我下手的，還有她再也不能生育, 不是在雨中失足, 而是每日的飯食里, 都有紅花。」

原來婆母才是真正的布局人，她早就知道鄭輕棠不能生育，所以定是假懷孕爭寵！

「以后整個宋家, 都任憑我的擺布了。

」韋晚霽望著窗外，自顧自說了句。

等等，難道我也是她的一枚棋子？

作者：冰花餃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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