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著拉了下他的手,他僵硬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很不巧,李世景,你連裝一下都沒演好,虧我還在我娘面前夸你。
我娘伸手朝我要錢。
「一萬兩,裴超超,姜還是老的辣,你服不服?!」
我賭輸了,輸了堅持說李世景是個好男人。
我呸!
5
半月后。
「娘,我想和離了。」
「超超,你當真?」
我點了點頭。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查過了,這個秦時月和李世景早就有了首尾。」
「礙于她是在藝館里的良妓,才出此下策。」
「可是娘,本朝好像只有休妻,沒有和離。」
我娘坐直了身子。
「怎麼沒有,我們不就是第一個嗎?」
「我們?」
她點了點頭。
「這爛玩意,早該踢出局了。」
我娘和我一起擬了份和離書,她直接送進了皇宮,給到了長公主。
不出一天。
全京城都知道了我們母女同一天和離的事跡。
我爹裴緘指著我娘說家門不幸。
李世景蹙眉問我緣由。
我只顧收拾自己的嫁妝,大搖大擺地回到裴府。
我爹猛然看著我,再次摔倒在太師椅里,怒吼著家門不幸。
這才哪到哪呀,后面才夠你們喝一壺的……
我娘還說過:「能動手,絕不吵吵。」
我看著我娘勾起了嘴角,一把舉起旁邊的太師椅向裴緘砸了過去。
「閉嘴吧,這麼多年給你臉了?」
「家門不幸,我程絮風嫁給你才是家門不幸。」
「老爺當慣了,想當孫子是吧?你今天給我爬吧。」
「我讓你多嘴。」
我娘突然脫下鞋子,拽下襪子,塞進了我爹的嘴里。
「這麼臭的嘴,不堵上,我難受。」
娘用絕對的武力值把我爹打到趴下,一邊還騰出嘴告訴我:「打你最討厭的人時千萬不要假手于人,因為那不爽,很不爽。
」
李世景趕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旁邊為我娘助威。
他皺著好看的眉頭,越過我,執起了站在旁邊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的秦時月,故作深情地說:「時月,我來晚了。」
嘔!
他又瀟灑地轉身,用厭惡的神情施舍我:「裴超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和離書,你依舊是我的夫人。」
「你不要害我名譽掃地,一個良妓而已,值當你鬧得滿城風雨嗎?」
我看著他直發冷笑:「李世景,你配不上我,和離是我給你最后的體面。」
「總不至于,你想要休夫書。」
我考慮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我為他著想,他反倒被我噎得夠嗆,當著我的面故意把秦時月摟進懷里,好刺激我。
真是弱智、幼稚、蠢貨、二百五、三百六!
我無語望天。
秦時月忽然一把推開了李世景,大吼:「你閉嘴!」
「你也知道我是良妓?」
「可你逼我跪在你陪夫人的回門之路時,你說你姐姐是皇后,你的名聲尤為重要,你們李家世代是君子。」
「所以你出了這個餿主意,拿上萬兩買下我的身契,再提醒我,你救我于火海之中。」
「李世景,我的確要『感謝你』。」
「可我不愿,不愿被你這個偽君子拿來當消遣的玩物。」
我娘站在旁邊,拍掌叫好。
「秦時月,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你發什麼瘋?」
李世景終于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和我那爹倒真的有點像。
長的都是好模樣,奈何心很臟,又當又立,要名聲,要女人。
我娘說這叫「男婊」立牌坊,見風就倒。
我娘聽得差不多了,撣了下沒有灰塵的裙擺。
笑意張揚:「賣身契?李世景,你說的是我手中的這張薄紙嗎?」
「一個輕飄飄的薄紙禁錮女子美好的一生,真好大一張臉。」
「程絮風,你瘋了,這是皇后之弟,國舅,你要發瘋別在我裴家發,我還想長命百歲呢。」
我爹嚇死了,覷著李世景給我娘說狠話。
軟綿綿的,沒什麼骨氣。
我娘說了:「我給你爹面子的時候,我是覺得他還是個人。哪天不給面子了,這個裴姓我就給你改了。」
我娘廢話極少。
她直接發號施令,百來人立馬沖進了裴府,上到大物件老床,小到花花草草,一針一線,全搬了空。
連下人都統一安排好,排著隊伍等待出發。
裴緘大喊:「程絮風,這是我裴府,你敢把我裴府搬空?欺人太甚。」
裴緘大約不知道,有我娘在的地方,裴府富貴吉祥。
沒我娘在的時候,裴府就是個三進空架子。
娘拍著手笑著和我說:「超超,這三進破院子住得太憋屈了,娘給你準備了超級大的院子。」
「比裴府還大。」
她毫不理會呆呆站在那里的兩個男人。
她左右牽起我和秦時月的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裴府,丟掉了侍郎夫人的稱號,做回了程家娘子絮風。
她給我改姓,叫程超超。
她還收養了秦時月為義女。
我帶著疑問并苦惱地問她,「我就嫁人半個月,你怎麼就有了更漂亮的女兒?」
她對著我的額頭打了個暴栗。
「她腦袋清醒著呢……」
「我告訴她,相信男人,還不如相信母豬。」
「為什麼相信母豬?」
「你覺得母豬會上樹嗎?」
我搖搖頭。
「所以呀,干嗎寄希望于男人?她顛沛流離到京城,不是做他人的籠中雀,亦不是做誰的菟絲花。
」
「她呀,想做天上的飛鳥。」
6
安頓三天,我娘挽起了長發,換上了簡練的衣裳,帶著我和秦時月去到了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