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越過男人的肩頭,望著窗外探出的那枝嬌艷欲滴的紅梅,眼淚汪汪。
沾在紅梅上的殘雪在月光中汩汩融化,雪水潺潺地蜿蜒,注入嬌嫩花蕊中。
我嗚咽不止,說好的,輕點呢。
最后,被江辭夜抱回去的。
「小娘怎麼了?」天真無邪的二姑娘問。
江辭夜面不改色:「腿摔折了。」
羞憤欲死。
進了馬車后,二姑娘神秘兮兮問我:「小娘,你怎麼得罪哥哥了?」
「啊?」
「一看就不是摔折,是跪折的,哥哥讓你罰跪了是不是?」
「……」我的臉紅得能滴出血。
41
「該怎麼跟家里人說我倆的事呢?」
江辭夜毫不猶豫:「開誠布公。」
「啊,不行,我實在不想看到大家對我失望的表情。」我負罪感極強。
江辭夜從書中抬起眼來,目光清冷:「那你想看到我失望的表情嗎?」
「……」我連續哄了他好幾晚,腰都累斷了,他才眉眼舒展,一臉饜足,「交給我來辦。」
我忽然意識到被他騙了。
「哦,你是不是早就有主意了?故意憋著不說,就等著我把你伺候高興了,才丟出來是不是?」
他一臉淡定:「我可曾說過半句好話讓你取悅我?」
「……」
江辭夜把江府其余人都接到了京城住,同時,又邀請了謝殊來住。
緊接著,他們一同上下朝,形影不離,一下朝兩人就泡在書房里,待著不出來。
主母一向熱情,怕他們辛苦,還熬了梨水,每晚送過去。
但有幾次,她敲門后,隔了好久才開門,謝殊還慌慌張張的,衣冠不整,江辭夜則用了謝殊的發帶攏發,一向冷色的唇也有了艷色。
打牌時,主母神思恍惚:「他們真是師徒情深啊。」
「那可不咋滴,我哥哥和謝殊哥哥好得就差沒睡一起了,謝殊哥哥要是個女的,我哥哥可能要把他娶回家了。
」
主母仿佛被刺痛了心事:「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懂什麼?胡說八道。」
大姑娘又溫柔道:「謝殊待哥哥是極好的,這些年一直追隨著哥哥。」
因為大姑娘小產了,新皇特賜旨讓她回家休養。
正巧這時他們下朝了,謝殊立刻圍過來,先給大姑娘恭恭敬敬行了禮,又站在她邊上教打牌。
江辭夜也慢條斯理走過來,站在我旁邊幫我打,正好這兩人就緊挨著。
主母的目光在他倆身上游離,神色緊張。
洗牌時,謝殊和江辭夜的手總是時不時碰到一起,每次一碰到,他倆就要互視一眼,而主母,每次就跟被毒蜂蜇了一樣,渾身一抖。
一場牌打下來,主母滿頭大汗,擺了擺手,不打了不打了,散了散了。
眼見著謝殊和江辭夜又雙雙要走,主母連忙叫住江辭夜,拆散他倆。
「天不早了,你先送你小娘回院子里吧。」
謝殊一聽,殷勤道:「我也跟著去唄。」
主母擦了擦汗:「小殊啊,那個,那個我們大姑娘想問問你瑯兒在朝上的表現如何。」
大姑娘柳眉一蹙:「我說過嗎?」
「這丫頭,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謝殊很體諒,乖乖坐下來:「理解的,那我就不陪師父一起走了。」
路上我忍不住調侃了江辭夜幾句:「師徒情深喲?」
「就差沒睡到一起哦?」
本想看他臉紅的模樣,誰知他冷淡地瞥我一眼,提燈往前走,不理會我。
「喂,不會生氣了吧?」
他遞給我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因為近日他都跟謝殊出雙入對,沒工夫折騰我,我神清氣爽,歡快地跟在他身后,幾下就蹦跶回了院子。
到了門口,我推門進去,隔著門縫沖他揮手告別:「再見啦,江師父。
」
下一瞬,男人的手擋在了門縫中,一把推開。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要輕易招惹一個禁欲多日的男人。
我揪著紅紗幔,慘兮兮地一邊流淚一邊默念。
「宵夜想吃什麼?」男人低沉的嗓音堪稱折磨。
「我,我不吃了……我飽了。」
江辭夜卷起一截官袍的袖子,斯文從容:「我想吃,陪我。」
我渾身一抖:「我會撐壞的……」
42
謝殊他母親過府來做客,跟主母聊些軍營中的新鮮事。
「聽說有不少龍陽之好的咧。」
主母一聽,臉色煞白:「不,不會吧?」
謝母是真拿主母當自己人,一點不避諱:「哎呀,姐姐你怕啥?你家大公子現在又不在軍營待,肯定染不上這種惡習。」
主母含蓄問:「小殊可有談婚論嫁的對象?」
謝母一聽就拍大腿:「姐姐,你別提,一提這我就來氣,你說他為什麼躲到你家來,不就是嫌我催婚跟催魂似的嗎?這渾小子,老大不小了,到現在也沒看上過一個姑娘,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等等,他,是不是也染上了……」
主母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謝母越琢磨越慌:「那不然他為何突然告訴我軍營這種事呢?他是不是在試探我?當時他還問我怎麼看?不行,我得再去找那小子探探口風去。」
主母連忙催促她趕緊去,自己擱下茶盞,又六神無主,又叫人去把江辭夜找來。
「哥兒,謝殊沒有龍陽之好吧?」
「事關個人隱私,兒子不好說。」
主母臉色一僵,問不下去了,倘若她直接問江辭夜有無龍陽之好,估計江辭夜會直接回答她,無可奉告。
主母頹然,讓江辭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