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子:你有病吧?
25
如我所料,皇兄下的毒并不算致命,太醫號完脈便配好了解藥讓我服下。
世子拿著金瘡藥與紗布要替我包扎,卻被太傅攔下了:「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讓宮女替公主上藥吧。」
「我和她是夫妻。」
太傅沉默了,世子好不開心地補充:「太傅記得將眼睛閉上,男女授受不親。」
「江月璟!」我瞪他一眼,讓他收斂。
太傅則默默拆下發帶,蓋在眼睛上系好。
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像是察覺我在看他,太傅微微側臉,露出一副苦惱的神情。
「公主。」世子黑著臉提醒我。
「咳,那就有勞世子了。」
我卸下身上一層層喜服,露出肩頭的傷口。
世子看了一眼,面露怒色,低頭擰毛巾:「公主打算如何懲治姜清?」
「他終歸是我皇兄,就賜他在牢中自盡吧,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
他一邊替我擦凈傷口上的污血,一邊輕聲問:「那公主可否讓我去辦?」
「你?也可,雖不合規,但到時給你找個身份便是。你可不要鬧得太大。」
「是,我一定收拾干凈首尾。」
「我相信啊疼……」我低頭看世子手中的藥膏,它看起來平平無奇,傷人倒是狠。
世子有些慌亂地收回手:「是我下手太重了?」
「沒事,你繼續吧。」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太傅,「不如太傅為我講幾個故事,讓我分分神?」
世子難得沒有反對,太傅便開始講了。
他講的故事都是外邦來的故事,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有另一番滋味,仿佛他就是書中人。
「那這救人的鮫人還真癡情,為何不讓公主知道他才是真正救他之人?」
「只要公主和喜歡的皇子在一起,他便足矣。
」
「可他最后死了啊,寧愿死也不說出真相,太傻了。」
太傅的聲音里帶了一絲期待:「那若鮫人告訴公主真相, 公主會愛他嗎?」
「當然!公主立刻立他為貴君,畢竟皇子與公主結親事關兩國, 皇子的夫位動不得,但公主愛的始終是鮫人。」
不對,這故事, 怎麼越聽越耳熟呢?
世子突然輕咳了一聲,打斷我的思緒。
「怎麼了?」
「沒什麼。」他捂住心口,「大概是方才……嗆了些毒血,不要緊的。」
「那怎麼行, 你快吃解藥。」
我將解藥塞給他, 看著他就水服下, 才抬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跡,他順勢蹭了蹭我的手心。
太傅沉默了一會,朝我的方向看來:「公主方才說,要好好獎賞救你之人, 可是真的?」
「當然。」我想抽回手,卻被世子握緊, 「太傅想要什麼?做本公主的侍君嗎?」
世子的手握得更緊了。
「不,臣只想一輩子做公主的太傅。」
「啊?」
他輕笑了一聲:「做公主的侍君要侍寢才能見您, 做太傅, 日日可見。」
世子一瞬間猶如炸毛的貓, 扭頭瞪著太傅說:「蘇子琰,點誰呢你!」
「不敢。」太傅面上笑意更深, 「臣只想討一個小賞。」
我一邊給世子順毛,一邊答:「好好好, 你說吧,想要什麼?」
他旋即張開手,拂袖遮住了世子的臉,低頭在我嘴角落下一吻。
「多謝公主賞賜。」
他耳尖透著微紅, 面上也是壓不住的笑意。
饒是被蒙住臉,世子應當也明白發生了什麼,當即推開太傅的手,作勢要打他。
下一瞬,子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公主,您受傷了?」
見到我們, 他腳步一滯。
【發帶蒙眼?好你個蘇子琰,我好不容易想的花樣居然讓你抄了去。
】
玉印緊隨其后走來, 也頓住了。
【小狗來遲了嗎?】
我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世子還不怕事大地添油加醋。
「太傅苦讀圣賢書,難道不識天地君親師嗎?你這般以下犯上, 難道不怕腦袋搬家嗎?」
門口兩人的目光即刻被點燃,死死地盯著太傅。
太傅卻若無其事地偏頭問我:「公主以為呢?」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我,我默默閉上眼。
還不如中毒身亡呢。
26
經此一役,南國皇帝徹底滅了囂張的氣焰, 皇兄也在獄中做了自我了斷。
臨終前, 他還曾托人送了封書信給我,只不過未到我手中,就被世子撕碎了。
壓在心中的大石落下,我也終于能高枕無憂。
哦, 倒也不是無憂。
我睜開眼看著院子里劍拔弩張的幾人,默默嘆了口氣。
明明驅散了不少面首,怎麼還越來越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