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清不屑一顧:「白日做夢。」
「太傅蘇子琰亦可替我作證。」
「蘇子琰?他要真在場,也一定會把你撕成兩瓣的。」
雙方都沒討到好處,只能一邊怒視對方,一邊悄悄撤離戰場。
路過我面前的假山,我連忙喊住了子清。
15
他身形一滯,待我跳出假山后才慌亂地轉身。
「怎麼了子清?」
他面上沉默不語。
【她怎麼在這?非要在我這麼狼狽的時候出現嗎!】
我伸手去拉他:「子清,讓我看看你受傷沒有。」
他捂著臉不肯轉身:「子清……衣冠不整,怕污了公主的眼。」
「怎麼會呢?你特別好看。」
「真的?」他小心翼翼露出半張臉。
「當然。」
聽見我篤定的語氣,他才慢慢放下手,轉身看我。
這一看不得了。
放在遠處我沒察覺,原來他臉上也掛了彩,嘴角被打得通紅,臉頰看著也有幾分擦傷。
阿篤果然不簡單。
「疼嗎?」我順手接過青蕪給的藥膏,在他面上的傷處輕抹。
「不疼,我也給了他幾個巴掌。」
是我多慮了。
涂完臉上的傷,我這才發現,他身上也有幾處傷口,被紗衣遮住了。
見我盯著紗衣,他立即惱火了起來:「他根本不像個皇子,就是個沒人要的老潑夫!動起手來根本不講理!」
【這紗衣可是我花了不少銀子請尚衣局做的,這才穿了第一回,早知道多打他幾巴掌!】
我咽了下口水,假裝若無其事地擦藥,擦著擦著,他突然沒了聲音,我抬頭看去,他面紅耳赤地看著我。
「一定是天氣太熱了。」我合上藥膏遞給青蕪,「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有些頭暈了。」
他伸手輕扣住我的手腕:「那不如回宮,讓子清陪您休息?」
「現在……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吧。」
「那讓小廚房做冰碗給您,我陪您一起吃。」
「可是,我還有些功課沒做完。」
「那子清陪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氣:「好!」
午后小廚房做了冰碗,我與子清在書房一邊吃冰碗一邊做功課。
冰碗果真消暑解渴,就是宣紙太滑了不好寫,還有些暈墨,我與子清做了一下午功課,才寫好了兩個正字。
導致晚上我無心美色,悶頭一個人睡到晚上。
16
第二日晨起,青蕪悄悄告訴我,阿篤約了我去御花園相見。
我慢悠悠用完早膳,才換了衣服去御花園。
在那座熟悉的涼亭里,我見到了盛裝打扮的阿篤。
「阿篤,你終于愿意見我了?我以為我太唐突,把你嚇壞了。」
阿篤搖搖頭:「阿篤只是太高興了。」
「那就好,若是阿篤不愿,我也不會強求你。」
「不。」他朝我盈盈一笑,「阿篤愿意。」
沒等我接話,他突然傾身向我靠近……
?!
【好軟……】
是阿篤的心聲?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抿著唇,并未出聲。
思索了一瞬,我面上露喜:「太好了,那我這就去請母皇替我求親,我要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未來的皇夫!」
言畢,我亦傾身向他靠近。
他只愣神了一瞬,便反客為主。
【成親那日,便是你的死期。】
哦嚯,他原來這麼恨我。
我淺嘗即止,他卻有些狼狽地撤退:「那阿篤便先告辭了。」
「可是我還沒有……」
看著他慌亂的背影,我有些可惜,還沒套出其他話呢。
一回頭,青蕪正盯著我。
「怎麼了?」
「阿篤殿下,涂了口脂。」
「是啊,怪甜的。」
我舔舔唇,邁步離開了涼亭。
17
行至假山面前,突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一股熟悉的檀木香包裹了我。
「太傅!」
假山之后間隙太小,堪堪裝得下我們兩人,青蕪在外面替我們把風。
「太傅不是說告假,怎麼又入宮了?」
他答非所問,走近了兩步看我,雙眸里映著深深的我:「公主不是說,不會中計?」
「自然不會,太傅為何總是那麼在乎此事?」
他目光幽深地看著我,隨后抬手擦了擦我的嘴角:「公主叫臣,如何相信您呢?」
他張開手,拇指上的一抹紅痕格外顯眼。
是阿篤的口脂。
想到剛剛的吻,我有些心虛地說:「是我不小心蹭到了。」
「那公主教教臣,如何才能蹭得如此,恰到好處。」
?!
這是可以教的嗎?!
「太傅……」
【若我沒看見,真該叫你瞞過去了——
【你還要為了他騙我嗎?】
太傅眼眸里閃爍著痛楚:「公主應允臣不會中計,臣相信您。」
【所以,不要再騙我了。】
我心間一動:「太傅,我與他只是逢場作戲。」
「逢場作戲嗎?」
【可我還從未有過……】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我默念《道德經》《佛經》……算了。
「太傅不是想學?本宮教你,如何蹭得恰、到、好、處。」
一刻鐘后,我與太傅從假山后出來,太傅眼尾飄紅,神色如常……
「臣還有些家事,前兩日借公主的那本話本,臣已讀完,放在太書殿了,還請公主自行去取。」
「一本話本而已,太傅若是喜歡,留著看便是。」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離開的腳步略顯倉促。
我只好轉道去太書殿取回話本,帶回書房繼續看。
窩在貴妃椅上翻了兩頁,我察覺了異樣,青蕪立即屏退旁人,替我取來了裁信刀。
我裁開被糊上的兩頁,翻出了里面夾藏的一張紙。
紙上寥寥幾語,寫了個貍貓換太子的故事。
南國的皇帝不愿委屈自己身嬌肉貴的皇子,便找了個貌美聰慧的侍衛頂替皇子,私下還與皇兄有所勾結,恐怕是互相許了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