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個月后,朕要見到一個脫胎換骨的太子妃,一個大家閨秀。」
「否則,就等著治罪吧!」
太子:「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7
太廟的禮儀官捧著玉牒跪下:「請太子為太子妃賜名。」
太子撓了撓頭:「大哥二哥都取的什麼名字?」
「我致敬一下。」
禮儀官不動聲色甩下一張紙,撇撇嘴:「要抄便抄,說什麼致敬。」
紙卷打開,兩個名字映入眼簾:
【阮綿綿,焦滴滴。】
「倒是人如其名。」
接著他僵硬地扭過頭看向我。
我貪嘴,吃了整整一壺果酒,正醉得不行,手腳亂揮亂舞,一招一式獵獵生風,拳拳到肉。
被打到的話可能會死吧?
他咽了咽唾沫:「就叫應邦邦吧。」
眾人退下后,房內只剩一猴一人。
我撒歡了一整天,現在有些累了,于是爬上房梁去睡覺。
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看見太子墊著腳,伸長脖子,把一條白綾扔上來,又打了個結系好。
這是要干嘛?
猴有些好奇。
只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嘟囔:「重開吧,這把死劫難逃了。」
「三個月把猴訓成人,我是什麼,再世達爾文嗎?」
看著他把脖子工工整整套好,一腳踢倒凳子,我開始在心里猶豫。
要不要把自己其實會說人話這件事告訴他?
8
皇帝老登還真沒說錯,我的確不是純猴。
人是萬物之靈長,那我便是獸人中的靈長,猴人。
只不過因為基因突變,光顯出猴的那部分了。
為著他的一時興起,我們獸人死的死,逃的逃,離滅絕不遠了。
所以本猴身負重任,萬里迢迢來到皇宮,就是為了送老登上路。
可沒想到,皇宮內高手眾多,我連他的身子都近不了。
但現在我發現,有一條比冒險刺殺還要好的辦法。
扶太子上位。
有我這樣的心理陰影在前,想必他日后對獸人不敢有興趣。
如此這般,實在是兩全其美。
我轉頭看向房梁上吊著的倒霉鬼。
眉眼冷峻,鼻梁高挺,眼下還有一粒小痣。
別說,長得是真不賴。
就是臉綠了點。
可能是吊久了的原因吧。
本著助人為樂的目的,我竄上去解開上吊繩。
可這廝連句「謝謝」也沒說,倒頭就睡。
此情此景,讓我不得不心生感慨:
「年輕真好。
「永遠年輕,永遠半夜發神經。」
9
大清早,還沒睜開眼,我就被一個麻袋套上了。
準確來說,是一個麻袋被套到了我頭上。
太監總管扯著尖利的嗓音:「太子殿下歿了!」
寢殿中頓時哭聲一片。
看著眾人小心翼翼地將太子的身體抬起,放進金絲楠木的棺材中。
我這才意識到。
昨晚他不是綠了,也不是睡了。
而是死了啊!
猴表示這輩子隱隱約約感覺完了。
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我的衣角:「太子妃,你怎麼不哭?」
「天干物燥,等會兒殉葬的時候該得干眼癥了哦。」
兩個侍衛拿著白綾,一前一后走來。
殉葬?
不是,能不能六七十年以后再殉啊,家里還有急事呢?
我剛想竄上房頂,門外羽林衛的弓箭瞄了上來。
哦豁,死局。
但凡猴有點本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點本事也沒有了。
為了活命,我一咬牙,撲進了棺材。
咬破舌尖,將血喂進死太子嘴里。
世人不知,獸人除了貌美,還有一種異能。
那便是以舌尖血,和人類結契。
結契后二人便同命相連。
地上梧桐相待老,水中鴛鴦會雙死。
這本是獸人用來救心愛之人的禁術,一生只能用一次。
也就是說,我那素未謀面的愛人以后若是遇到危險,就只能死翹翹了。
想到這里,我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太子睜開雙眼,恍惚片刻后,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愣住了。
「邦邦,沒想到你對孤如此情深。」
「不死了不死了,洞房,孤現在就要洞房!」
10
鴛鴦雕花大床上,太子偷感十足地向我爬來,一步一獰笑,好一副下流樣。
猴瑟縮了一下,蹬出腳抵在他胸口。
就這麼誰也沒動,僵持了一炷香的時間。
他終于抬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怎麼還不踹?」
我有點害羞:「我想踹你一腳,又怕你親我腳。」
太子興奮的臉都綠了,壓低聲音:「外面有父皇的探子,這是做給他們看的。」
「快踹。」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踹就不禮貌了。
我一個使勁,太子如離弦的箭般,穿過寢殿正門,穿過走廊,穿過花廳,撲通一聲掉進湖里。
連帶著一起掉進去的,還有聽墻角的探子。
趁東宮眾人手忙腳亂地打撈太子時,探子悄悄游上了岸。
在將看到的一切稟奏后,皇帝滿意地瞇起了眼睛。
「果然野性難馴。」
「看來這次,太子是在劫難逃了。」
「三個月后,朕便以管教無方為借口,將他廢掉,流放邊疆。」
11
太子服用完風寒湯,合衣臥在床上。
眾人散去后,我從房梁上倒掛著探出頭。
「Surprise!」
他懶懶地抬起眼皮:「愛妃何事?」
我驚掉了下巴:「你怎麼對我會說話這件事,一點也不吃驚?」
「這得問你自己了,公主殿下。
」
猴炸毛了。
他怎麼知道我是獸人族公主的?
難不成這小子在閻王殿前閃現了一遭,開了天眼?
但很快,猴想起了結契的另一個副作用。